若想对阵法有所动作,必须要拥有吞噬、破坏相关的能力,而对其有所更改,又需要引导、灌注,桑衍诸神为幻觉,直接针对命魂,不具有任何对外的真实存在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在阵法上做出什么呢?
“她把我的阵法抹了一角,又乱给我改了行径。”老者拇指摩擦着木拐,锐利的眸一瞬间盯住了东亭。“她人呢?还有慕家那个,我要让他们抄书抄到明天!”
“书老您该不会认错人了?”虞清鸿话音略显犹豫。“那孩子怎么可能有破坏阵法的能力呢……?流央他倒是、咳,他也不可能啊……”
这话明显心虚。
慕家的独苗苗慕流央,身上有多少宝贝就是院长说不定也不清楚,有能改变阵法的东西他一点也不意外,慕流央虽然性子还算可以,很少弄出点什么事情,但毕竟是大少爷,想做就做了,反正有的是人善后。
“她给你乱改了行径……却仍能正常运作,所以你起了惜才的心思?”东亭平和的话语正中靶心,书老动作一顿,连规规矩矩束起的白发都抖了一抖。
“反正,把那孩子给我就是了。”
阵法一直被认为是弱者的象征,若有天赋十有是不会选择刻印师这一条路的,可刻印师对天赋的要求偏偏比其他还要高,若有能破坏的强大诸神为什么不试图变得更强?若有灌注的天赋将来去学会做个引导师不好吗?
在那些无命魂的废物手下讨饭吃,有辱门风。
他在东亭守着书阁不知几十载,能对阵法有所修改的也只有零星几个,偏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没一个被允许随他学习,终于有一个桑衍,他当然要争取一下,至少她背后只是东亭,比起世家要容易说服的多。
“……那孩子恐怕并无天赋。”东亭心知这事多半真是桑衍干的,但桑衍绝不是因为书老所想象的天赋才能做到,甚至如果与诸神有关,书老所看见的是不是真实还未可知。“不过,若说天赋。行素,来。”
许行素茫然的走上前,东亭温声吩咐道。“把你看到的,画出来。”
莫名其妙接到纸笔,看着虞清鸿和书老都也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如东亭所说的落笔了。
最初书老板着脸只用余光去看,可随着许行素落笔越多,他也开始觉得心惊起来,那些看似互不相关的线条,逐渐被织成一张网,同书阁一角的阵法相覆盖,竟然几乎是丝毫不差。
许行素看到了多少,就复制出了多少。
“桑衍不能给你,作为补偿,还你一个天才如何?”东亭看着书老握着那张薄薄的纸说不出话,转身向许行素介绍道。“这位是书老,全部书阁的主事,若叫你随他修习刻印……”
“拜我为师,你无权拒绝。”书老急匆匆打断东亭的话,又缓慢诱惑道。“当然,你想看的书,就是不开放的白楼我也可以让你进去。”
许行素看见书老阴冷的眸中难得升起一份热切,握笔的手一紧。东亭原本以为这样的条件以他的性子绝对会立刻答应,没想到少年居然沉默了片刻,虽然最终并没有出人意料的拒绝。“好。我答应了。”
在这个力量至上的天下,‘书阁’这般的诸神与无命魂又有什么区别呢?若说走学者这一条路……他头上又悬着一把刀,无法过多的动用,只有让他本身强大起来,直到无需诸神也能成为学者的地步……
去保护桑衍。
许行素如此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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