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绝对的险地。
在神明年代,不幸生存在野兽、或者其他种族领地之中的人们,本能的抱成一团,那些脆弱的聚集地很快被蚕食,而幸存者们就此凝聚,逐渐建立城池。
因为身处危机,便较其他城池坚固些,故此存留至今的、历史悠久的城池,大多被险地所包围,人们在这些险地附近重新建起屏障,城池中的人们若不是为了历练,是绝对不会贸然进入的。
西疆自然也是如此,无数自神明年代繁衍至今的危险兽类,盘踞在西疆倚靠的山谷之中,就算只是外围地带,如果没有主事跟从,也有死亡的危险。
至于内围与最深处……
也许曾有人幸运抵达,却也已经永远的迷失其中了。
而今传送的终点,便是禁区内部,听闻这一句,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有少年用树枝在灰尘中描画的声音格外清晰。
“坐标呢?”谷雨长叹一口气,他们如果贸然进入的话,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那些学生,而时间越久,对身处禁区的他们越不利,尽快知道坐标、修复传送才是该做的事情。
“要修复后才能知道。”只是个刻印学徒的少年后背快叫冷汗湿透了,他还没出师,压根没见过这场面,一想到十几条人命正握在自己手里,就慌得连指尖都在抖,话也有些说不顺畅。“修复……需要、需要很久。”
西疆剩余的学生见谷雨不回答,便主动去联系困在禁区中的队员,叫他们呆在一处不要乱走,幸好联络还是能用的,只是得知大家都被分散开的时候,谷雨的脸色又难看了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始终沉着立在一边的谷雨都忍不住在背后收紧手指,容青走来走去步下却没有声音,陆秉怀一直在安抚慌乱的少年,而本该出手叫少年冷静的东亭,闭着眼一言不发。
“调整,闭合……”少年在高压下控制不住的喃喃自语,随着他话音一落,那些光芒像是失去动力般溃散成星,传送又回到了暗淡的看不出来的样子。
这种程度的阵法,随便扯个刻印大师的话,用不了两分钟就能修好,可他没那么多经验,快捷的法子很怕自己出错,只能稳妥的将刻印描一笔,擦一笔,在坐标不变的情况下,重新复制一个。
虽然是个笨办法,耗时也长,但至少容错率高些。
少年长松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破开刻印一角,带着力量的树枝绕着阵法描绘一周,最后封笔,然后阵法便如寻常的那样,颜色加深了些。
“可以了?”谷雨出言叫少年吓得一哆嗦,手里树枝一下子折断了,他慌乱点头,早就准备好的主事们立刻踏入传送之中,消失在原地。
东亭本能的上前,被容青不着痕迹的拉住了手腕,他皱起眉,却还是把本要踏出的一步收了回来。
陆续被带回来的学生们都受了惊吓,但幸好目前还没看到伤亡,可随着越来越多的学生被带回,东亭心中也越发沉重。
死亡还是出现了。
从被传送在一处的两个学生口中得知,有听到过少女的惨叫声,而那名少女在联络时就没有回应,到如今还是未被找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谷雨脸色很难看,但其实每年盛典都会有点事情出现,几位院长都见怪不怪了,今年只死了一个,比起上次南皇的水源被人下了毒,上上次北衡连学院都让人给炸翻了来说,谷雨这确实算不上什么损失。
未被发现的学生已经只剩下一二个了,仍是没有桑衍的消息。
随着东亭耐心越来越来少,终于有个穿着主事衣服的人挤入人群,小声在谷雨身边说了什么,谷雨一愣,片刻后望向东亭,东亭立刻意识到了,跟着被谷雨命令来引路的那位主事,来到了后山屏障处。
桑衍正坐在作为临时休憩的草屋内,衣服有些脏了,但人是好好的,她双手抱着暖暖的茶水,看见东亭,把杯子举起来放在桌上,走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