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鸿见他缓步走下,立刻接上话头。“个人赛分两轮,学院抽签选择对手,入场的选手各自分到编号,每一编号组共四学院四人,一人晋级。”
首轮淘汰会直接无条件筛去四分之三的选手,具体规则并未言明,但大意就是比武台上没有规则,生死由天了,所以若是不幸对上外院主力,除了只有最后的挑战赛还有翻盘机会外……
还要担忧会不会送了命的事情。
慕流央见人们逐渐绕过来,不耐烦晃了晃签筒,丢下一只,上面明晃晃是南皇二字,便开口解答道。“南皇对东亭,西疆对北衡。”
听到这一消息,台下的人们都略带激动的望向了签筒,最强与最想赢对在了一起,应该从淘汰赛便会出现极为激烈的冲撞吧,像南皇东亭那种点到为止的打斗,有什么好看的?
虞清鸿见此,将准备好的四只签筒放在了桌案上,平淡吩咐道。“此处与裁决处领取编号,四组十六人为一场,第一场于半个时辰后开始。”
碍于那位慕少主算不上温和的表情,大多都选择了在虞清鸿处领取编号,慕流央坐在裁决处乐的清闲,突然有个想要去虞清鸿那里的南皇学生,眼神不好往近处走了些,结果被慕流央看见之后立刻吓得僵住了身子。
慕流央用指节敲了敲桌案,简短的问道。“抽签?”
学生慌忙低下头,只能颤着手从南皇的签筒中取出一张纸条,展开后刻印的阵法立刻封入手背,居然是第一场第一组,他看着那个明晃晃的一字欲哭无泪,迅速逃离了慕流央的视野。
“东亭的吩咐?”桑衍自慕流央身侧绕出,在签筒中随便捻了一张,二场四组,还好不用等太长时间。
“是啊。”慕流央见她过来,叹了口气,这种任务他是不愿意做的,但院长吩咐,也只好如此了。“坐在这儿还不如叫我上台打一场。”
“你不参赛吗?”桑衍从报名的时候好像就听何瑾两人谈到,这一次慕流央和桓家仍在学院的少爷好像都选择了放弃。“盛典一生只能参与一次的吧?”
“那种辉煌之于我没有意义。”
慕流央早就不需要任何外在的东西,来为之增加评价和筹码了,就是站在台上也不过像个小丑般供人观赏而已,这种事他才没有什么兴趣。
要不是东亭要他回来给团体赛带队,这会儿他还远在北边逍遥着呢。
回来就得看慕家那人的脸色,回来做什么?
“倒是你,对个人赛的奖励有兴趣?”慕流央心道她若真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句,就是天边儿的月亮东亭也敢捞下来,平白无故的,干嘛要参加个人赛?
“东亭想要赢。”桑衍见慕流央惊讶的挑了挑眉,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该不会不知道,个人赛和团体赛是分开的吧?”慕流央见桑衍沉默便明白了过来,他无奈的笑了一声。“东亭……院长应该和你讲清楚才是。”
不过听说那日预热赛讲规则的时候,桑衍可是当着几个领副队的面在院长室里睡着了,要东亭仔细去说,说不定桑衍也听不进去的吧。
她不是最讨厌这些繁琐的事情了吗?
抿着唇的桑衍心知自己是被东亭给忽悠了,东亭看谁都清楚的很,能忘了这件事?肯定是觉得她在学院幽灵似的太安静了,想给她找点差事。
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诸神,只有反复练习,才能摸索出更多的可能性,而会在成年之后逐渐定格的命魂,也必须从战斗中受到锻炼才能增加力量。
不对敌,便无法彻底了解自身的实力,东亭是怕她陷在年幼时的‘最强’一名中走不出来,当然不想她因败受挫,但更不希望她固步自封。
“既然已经如此了,我就去为东亭赢个首名回来吧。”桑衍说的慢而认真,若不是慕流央熟悉她性子,险些就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了,可看她隐约透露出的笑意,显然只是开了个玩笑。
“首名有什么不好?”慕流央扫了一眼取完编号想回来接着同桑衍搭话,却因为他的存在不敢上前的席故霜,未做理会,继续道。“只是……”
只是先不说这一次各个学院中的卧虎藏龙,仅是西疆阴谋便已经令人不得不防,他有预感绝对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到时候桑衍不要牵扯到里面才是。
“我知道,会小心的。”桑衍见有人走上前似乎想要抽取编号,便让开位置,让那人到台前来。
来人穿着西疆的绣金制服,是个年轻或者说年幼的少女,神色显得很是不安,齐肩的短发有些奇怪,发质微卷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
慕流央没给这个不识趣打断二人谈话的家伙什么好脸色,那少女怯懦的呼吸一滞,手伸到南皇的签筒里去,被慕流央冷冷一句‘拿错了’吓了回来。
她指尖一推险些将签筒撞到地上,匆匆伸手抽一张,颤巍巍躲到旁处去了,等慕流央再抬起头,桑衍早和席故霜一起回到了角落。
“那个西疆学生叫水和烟。”见桑衍不知为什么一直望着慕流央前面的少女,席故霜出言解释道。“她不是团体赛听取规则的那个人吗?”
水和烟模样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但她那头短发也太短了些,在西疆一众贵族小姐中显得十分特殊。
南皇人好扎抹额,喜短发但要以发带束起,装饰相对简单,北衡女子饰钿花,发饰复杂,西疆东亭多束冠插簪,以其为‘礼’,但不同于东亭的披发也可,西疆女子若将长发剪短,便是不通礼教之人。
在西疆那种极为严苛的礼教制度之下,水和烟应该是他知道的第一个敢留短发的人,这样一个女子,席故霜可是一眼就记住了。
“是那个人。”桑衍见水和烟往西疆聚集处去了,便收回视线,低声呢喃。“胆子这么小,又为什么特意去流央面前?”
“说不准是被慕少主的模样给吸引了。”席故霜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不被慕流央盯着,胆子也大了些。“女子若为了心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