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晌,他还是主动走了出来。“哟。”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若是找不到他这女人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呢。
苏猗湖扫他一眼不打算说些废话,手指勾着青蛇垂下的尾尖,平淡问道。“我说你,知道慕流央的事情吗?”
“慕流央?”许行素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了八卦的笑意。“这你可问对人了,你想知道哪一方面?他可是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连绯闻都没传过……”
“他的生身。”苏猗湖一句话叫许行素瞬间闭嘴,她抖了抖桃红小褂外的白色纱衣,抬头问道。“慕家的事情,他的姊妹……身世,你知道多少?”
“这你就不好问我了吧……”许行素声音一顿,犹豫着回答道。“慕流央绝对会杀了我的。”
“我可以现在就让你死的很爽快。”苏猗湖眯起眼睛,叫许行素吓得一抖,听她又说。“这么说吧,别的我不问,他有个姐姐是吗?”
“对,这慕城谁都知道。当年的第一美人慕流萤,因为意外,失了神志。”许行素回答的很快,扫了苏猗湖一眼。“我说,你是认真的?”
许行素一直以为这二人最后也只会止于暧昧,毕竟两人身份相差太多,几乎没有结合的可能性,只是如果一方认真起来,事情就麻烦了。
“因为意外?”苏猗湖想知道的便是这个意外,她不喜欢慕流央那双似初雪的眸子,因为任何事情凝起空旷的烟雨色。“自然是认真的。”
许行素舔了舔唇,叹了口气。“苏大小姐,这么说吧,你该去找出你和他之间真正的阻碍,而不是在这里希望从我口中直接得知。”
她若一点点发现慕流央的身份,才会真正明白有多艰难,到时候,一定会认真考虑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希望她能就此放弃吧。
不说慕流央,就只是束柳宫,真的会允许她擅作主张吗?
苏猗湖难得沉默了,她手指一紧,叫青蛇收回被捏疼的尾巴,许久,十分干脆转身离开。
被留在原地用完就扔的许行素“……”
……
桑衍沿着野兽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前。
越向禁林方向,野兽活动的声息便越发稀少,连树木似乎都稀疏了些,若是由此方向向北而去,便是府西与慕城之间那一片荒原。
突然她步子一停,身侧白狼走上前,野兽足印在此处突然消失,只在附近树木上留下了些微抓痕,似乎是经历了搏斗一般。
“那边。”桑衍顺着白狼所指抬头望去,前方不远便是座模糊能看见围墙的村落,围墙不高,看来并非历史悠久,是新建的地方。
两人向着村落而去,建立在密林中的村落背靠着禁林边线,只用十分草率的围墙圈起,围墙并非寻常的白与灰,而是泼着古怪的红漆。
那些泛着暗红色的红漆顺着围墙流下凝固,在村落周围落了一圈奇怪的水迹,附近安静到连鸟鸣声都听不见,村落之中,好似没有人活动似的。
绕过一圈,回到背对禁林的唯一入口,村门倒是半开着,只是望进去是空旷的主街,每一间居所门前,都堆放着还未处理完的猎物。
“这里有古怪。”白狼按住桑衍的肩膀,首先走上前,抬手碰触在保护村落的结界之上,半空中白芒轻闪,他随即收回手。“走吧。”
“嗯。”桑衍跟在他身侧走入村落,稍一抬头便看见家户户门口都立着一只高杆,杆上挂着不知什么野兽的头骨,早已风干皮肉不存。
“这是什么习俗?”
桑衍看到村落十分破败,尚且是简陋木屋或茅草所制的居所,除了最外的结界,没看到任何刻印的存在,好像还活在几百年前似的。
她突然开口唤道。“白狼。”
那些安静的屋子之中,有一道道视线正热切的盯着二人。
“怕不怕?”白狼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温柔牵起桑衍的手,见对方茫然的回头望过来,忍不住低笑一声,示意道。“看前面。”
“前面?”桑衍一怔,前方有个笑眯眯的瘦小老者,正双手背后站在街道尽头,这人须眉皆白,许是年老了些,一张脸皱在一起,倒是慈祥。
“姑娘打哪里来啊?”老者见他们走近,以府西附近的方言招呼道。“村子小,也没什么能招待的,往里面走,请茶楼坐吧。”
“我们自府西历练而来,到此地想稍作休整。”桑衍平静的开口,显然老者并没有听出什么异常,颤巍巍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这村中只你一人?”白狼见他转身示意两人跟上,出言询问。“此地据东亭不远,该是繁华,怎的房屋紧闭,落魄至此?”
桑衍听他装作是往来的历练之人,语气似模似样还真有些难辨,忍不住侧过脸无声的勾着唇角,惹得白狼捏了捏她指腹,示意这是做正事呢。
“这位公子你是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背靠禁林,无主之地,连个名字也没有,也只靠打猎为生。”老者长叹一声,无奈道。
“受禁林威胁,年轻人能走的都出去闯荡了,剩下些老弱之人,胆子也小,不敢见外人,也只能由我这位一村之长来待客了。”
房门紧闭,主街上都空无一人,这真的是因为所谓‘胆小’吗?
桑衍眸子一晃,盯着挂在高杆上的野兽头骨,老者明明背对着二人,却突然出言解释。“那些骨头啊,也是为了恐吓野兽,叫他们不敢来的。”
他停步在一座二层茶楼之前,显然是很古老的建筑,不止样式同现今不一,只看摇摇欲坠的支柱便能明白,这可是风雨沧桑了好一阵子的茶楼。
老者仍旧慈祥笑着,将茶楼虚掩的门扇推开。
“两位,里面请。”
“正巧啊,今日也有两位……”老旧的门扇吱吱呀呀很是吵闹,待老者将其彻底打开后才稍微安静了些,正堂中坐着的一双男女也同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