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年就没有谁听说过什么,就连附近学生也都震惊望向桑衍,当看到白狼和她的亲密姿势的时候,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了。
“事关天下,你不该为一己私情选择袒护。”谷雨傲气的视线向白狼的方向挪了些,继续说道。“或者说,正是为了这孩子好,才该调查清楚才是。”
“她的一切,我清楚得很。”东亭寸步不让,声音仍旧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落入困境。“西疆院长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陆秉怀本不想参与到争论中去,可思来想去也觉得虽然谷雨做法独断了些,但确实是现下最稳重的办法,应声道。“东亭,关心则乱。”
“就算再怎么和东亭敌对,也不会平白无故扯出这一听便是谎言的事情。”谷雨收回视线。“反倒是东亭你几番阻拦……”
“诸位院长倒是宁可相信半云一家之言。”就在似乎要起争执,连气氛都凝重起来的时候,冷淡的少女声音忽起。
“她失去复生是因为我的缘故,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怨,想趁此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不正常吗?”
东亭并不想让她掺到这其中来,低声唤道。“禁声,我来便好。”
“院长。”东亭之后的言语还未说出,便已经被打断,桑衍扫过谷雨疑云丛生的一双眼,继续道。“不必与他们多言,作证的正是白狼帝君,若觉得有不对之处,何不向他询问?”
谷雨这才觉出不对来。
是了,之前作证的,正是不会参与到任何势力纷争之中的白狼。
白狼在这儿听几人斗嘴,越听越觉得不耐烦,所以谷雨本能偏头去看的时候,便撞入了阴冷的一片杀意中,急忙抽身,退了一步。
这、这怎么问嘛!
本身要白狼把自己说过的解释一次就很难了,非要问他所说是不是真话,绝对是找死的举动,要是还有谁能从白狼口中得到答案……
那肯定是看似亲密的桑衍,与其背靠的东亭。
于是三人纷纷向东亭示意,东亭也并未推脱,径直走到白狼面前。“敢问帝君,半云所言是否真实?”
“世家争斗,倒是问起我来了。”白狼也没给东亭什么好脸色,意味不明的笑道。“我若说她说的是真,你们敢信吗?”
“……”这个答案和没有答案有区别吗?
谷雨是真不知明明正常的一件事,怎么会有白狼掺和进来,只能眼看着东亭以平和的语气说起了玩笑话。“帝君说笑,东亭自然不敢信。”
就在谷雨还以为东亭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偏偏望向了桑衍。“受此污蔑,心中可是有些不安?若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谷雨瞧见桑衍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想问问东亭是从哪儿看出这姑娘心有不安,可是白狼也顺势推了推她的背。“也是,天色渐晚,是该休息了。”
桑衍并没有准备在这个时候离开的意思,东亭和白狼却并不给她出言的机会,她只好无奈的张了张口,最终应了一声是。
就在桑衍向着院门走去的瞬间,谷雨向着身侧扫去,只是对方还没有得令跟上,便被一缕白焰穿透了肩膀串在了墙上。
“白狼帝君这是何意?!”
谷雨只得示意其余人不要妄动,而白狼总算是正眼看他了,眉眼间的疑惑似乎他问出了什么奇怪问题似的,轻飘飘回答道。“挡着我了。”
墙上的人还在犹自挣扎,谷雨见白狼这明摆着一副阻挠的模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说道。“现下他不会再挡帝君的视线了,还望帝君高抬贵手。”
白焰抽身而走,墙上的人跌落在地,谷雨从几人身上环视而过,一拂袖躲开了白狼的视线。
陆秉怀哪有什么反抗的权利?他越发不安,但总算没有出言多说,只得将南皇的主事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些安保措施下去。
容青瞧着这乱七八糟的宴会,心说今年还真是个多事之秋,他避开白狼饶有兴趣的视线,小声问东亭道。“我说你,铁了心要护着那姑娘?”
若药剂的事情真与桑衍有关,就算东亭再怎么护着那孩子,最终也会有暴露的一日,而目前在维护她的白狼……
虽然是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坐在此处,还是因为人类自身纠纷不断,若是逼急了,几个学院世家联合,白狼一己之力难敌天下。
“药剂之事确实与她无关,这我肯定。”东亭见连容青也怀疑了起来,出言解释。“至于我肯定的理由……还要他亲自明白才行。”
谷雨绝对不会相信这与皇室有关,就算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执拗的当做谎言,除非是他一点点揭露,明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他余光瞥见容青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多说,片刻后听见容青犹豫着问道。“你说,当初许家进入南皇后就失去了踪迹……”
东亭立刻明白了他所要问的事情。
如果当时南皇学院提供了庇护,那么这次的药剂会不会是从南皇流出的呢?
甚至于,当年在东亭发现的实验,会不会主人也是来自南皇?
“这些年陆秉怀做的算不得好,但也不坏。”容青也不想怀疑那人,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陆秉怀会不会就是幕后之人呢?
南皇自最巅峰的一代、发明了阵法的轩彧院长死后,几个继任不是意外身亡就是忽然病故,只有三十岁的陆秉怀才被推到了台前。
这一连串的事故,究竟是不是人为呢?
“如果这般怀疑下去,每个人都洗不脱关系。”东亭提醒他目前学院之间稳定的联盟才是最重要的。“我是怕谷雨……”
容青懒得思考,长叹一声。“偏在这时候生事,心烦呐。”
要是再过些时候,他要么死了要么快死了,这些事哪里还用得着他来经手?天下苦也好乐也好与他断无干系,自然也不用跟着愁白头发了。
那边谷雨阴沉着脸,西疆学生哪个看了他也不敢招惹。
偏有个少年,似乎看不到一般径直走到他身侧,低声唤道。“老师。”
“迟语。”谷雨看见他,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了一些,他拍拍少年肩膀,抬着下颌问道。“怎么不去宴会上?”
“学生心中不安。”迟语仍带着谦恭的笑意,他见谷雨闻言愣住,压着声音询问。“老师可方便听学生一言?事关……桑衍小姐。”
“桑衍?”谷雨瞬间抬起了头,见迟语不似玩笑,随即眯起了眼睛。“不论真假,在这种时候,你会被当做是有疑之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