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京城,林瑾初只当人学艺不精或是谁故意诅咒,但这是在边关,便由不得林瑾初不多想些,是以林瑾初花钱买了一个,打算对照着看看,上头写的究竟是什么。
前两天整理过书册,林瑾初很轻松就找到了那本书,拿着书册对照着一个字一个字找出来,最后纸上落了几个字观月节杀入谢府。
林瑾初脸色一沉,看向跟过来伺候的小丫鬟葱儿,道“观月节是什么时候?”
葱儿是这边宅子里伺候的小丫鬟,林瑾初随谢风扬来北疆,只带了莺儿、眉儿和秀儿,到了这边,就将这边伺候的两个小丫鬟葱儿柳儿调来伺候。葱儿才到林瑾初身边没多久,对主子的脾气还不熟悉,多少是有些畏惧的,林瑾初翻找书籍她也不敢多看,听林瑾初问起,道“观月节,嗯,就是今晚了,祁宁寺的庙会就是为着观月节办的。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人记得这个日子了,都就只知是庙会了。”
“今晚?”
“嗯,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个月又是北疆天气回暖的时候,于是便将本月的十六作为观月节。不过这是前朝的事了,前朝末年战事频仍,北疆更是如此,有一年便是在观月节,固北城的百姓都在庆祝节日,不曾防备戎族冲进城中,屠杀百姓近千人。因为有这件事,在那之后,观月节便不再过了,只由祁宁寺举办法会,为那些惨死的百姓祈福。”葱儿虽不知林瑾初为何问起观月节,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林瑾初倒有些意外,这两天只听说有庙会,但为什么办庙会,连城里的许多老人都说不清楚,没想到葱儿竟然知晓,便顺口问道“我瞧着,许多老人都不知这观月节了,葱儿怎么这样了解?”
说起这个,葱儿轻叹了声,道“我生辰便在今日,小时候,村里其他孩子都羡慕我,说生在这一日,庙里会施粥,再不济也能吃上白米粥,可真是幸运。我那时小,也沾沾自喜,后来日子难过了,家里决定卖掉一个孩子,我祖父想都没想,就决定了是我,我至今都记得,他说,我生在观月节,是不祥的,卖掉才好,我娘不舍,苦苦求着,祖父便将观月节的事说了。”
林瑾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顿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好在葱儿也没有在主子面前卖惨的意思,道“便是这样的缘故,时日久了,便没人再提起,倒是祁宁寺那边,年年都有庙会,便是我祖父那一辈,知道的也不多,若不是因为我恰好生在这一日,我祖父也未必还记得这一茬。”
林瑾初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也别难过了,我叫厨房给你下碗面吃。”
心里却暗暗琢磨,这句话写在护身符上,是恶搞还是传递消息,但不管怎么说,得了这个消息,还要在这里呆着,却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已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家里也穷,奴婢进了谢府,主子和善,还日日都有白米白面吃,旁人都羡慕呢!”葱儿哪里敢怪主子,连忙说道。
“那也是生辰呢,吃碗面是应当的。”林瑾初对这个机灵的小丫鬟印象还不错,虽然只是在这边用着,但用得顺手自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