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睡醒,脸颊红扑扑的像熟桃子,让人很想咬一口,坐在床沿,荣闻钦能清楚地看到她过大的衣领下滑,露出她白皙纤弱的肩膀,勾的人想做些什么。
司徒谨说她受了惊吓,他不想再吓她一次,费了些力气,压下体内的躁动,荣闻钦才将自己的目光控制在她脸上,注视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安晨微一无所觉,喝完水,将空杯子给荣闻钦的时候,他问了一句。“还要喝吗?”
“不喝了。”摇摇头,安晨微说“你还没回答我,我怎么在这里?”
“你刚刚问的好像是我怎么在这里。”荣闻钦好心的提醒她,回身将杯子放矮柜上。
“我是问你,我怎么在这里呀。”安晨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问的是我,我。”他再次纠正。
这回,安晨微秒懂,他真不需要如此较真,她问他为什么在这里,问完后就察觉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所以她该问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安晨微皱眉凝视着他妖孽般的俊彦,如此抓着她一句话不放,不像他一贯的做派。
于是,解释说“我刚刚是问了你怎么在这里,但随后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就改问你我怎么在这里了。”
“忘了么,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荣闻钦没直接回答,只是提醒她,引导她自己去想。
“我打电话给……对,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忽然想了起来,安晨微甩了甩晕眩的脑子,想让自己再清醒些,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脑子似乎更晕了。
“别摇头,越摇越晕。”扶住她的肩膀,制止她自虐的行为。
“我怎么?”安晨微问道,她不仅脑子发晕,浑身还提不起力气,尤其是肩膀上被他大手握住的地方,有灼热的感觉传来。
“没睡好,中暑,还受了刺激。”答完她的问题,荣闻钦深邃的双眸瞬也不瞬锁着她一双水眸。“微微,告诉我,从我的病房离开后,你发生了什么?”
从他的病房离开后,她经历的可多了,比如说,被外公看到她的唇被吻肿了,外公看了外婆的日记很难过,很痛心,也很自责。然后她接到任英豪的电话,叫她赶快回任家,她不明所以的就回去了,等着她的是元莉用跳楼来逼迫她下跪道歉,再然后,元莉真从三楼阳台上摔下来,地上留下一大滩血。
这些她都不能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这时,肚子里传来一声响,安晨微俏丽的脸颊瞬间爆红,难为情的垂下眸子,不敢看荣闻钦,怕看到他嘲笑的眼神与表情。
“饿了?”收回手,他明知故问,下午她将人抱回来,现在已经十点多,好几个小时过去,她睡着的时候他喂她吃了一次解暑药,也是该饿了。
“嗯。”安晨微老实点头,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不好意思承认了。
这里是他的地盘,她想要填饱肚子,只能依靠他。
“我让人把饭菜端来房间里吃。”话落,荣闻钦拿起床头矮柜上的电话,打了个电话,放下后对安很微说“饭菜五分钟就能送上来,你要不要去浴室洗把脸?”
“要。”掀开被子想下地,手肘和膝盖上隐隐作痛,安晨微嘶了一声。“嘶……”
“别动。”慢了一步按住她的手腕,荣闻钦说“你手腕和膝盖上都有擦伤,一动就会痛。”
擦伤,奥对对对,她走出任家别墅后,在公路上摔了两跤,膝盖和手肘都擦破皮,有的地方还溢出少许血丝。
忽然,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裙子被换成了……男人的t恤。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我的裙子呢?”她双手抓住睡衣领口,慌慌张张的抬头看着荣闻钦,模样像极了受惊吓的小白兔。
“脏了,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只能先拿我的给你换上。”他本可以叫家里女佣人拿套衣服来,没那么做是私心作祟,他不想看她穿别人的衣服,家里女佣人的衣服也不行。
荣闻钦神色淡淡的,好像说得是今天的天气般自然。
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包裹在自己过大的t恤里,那是怎样一种诱惑画面,他到现在身体里的燥热都没退去,恨不得立刻将她压回被子里,狠狠地欺负一番。
“谢谢。”松开抓住衣领的手,安晨微松了口气,原来她的衣服脏了,等等,安晨微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谁帮她换上的衣服?提心吊胆的问“我的衣服,是你让家里的女佣人帮我换的?”
这里是他的别墅,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命令。
“我亲自给你换的。”荣闻钦的语气很淡,眸光紧紧盯着她。
安晨微却感觉他的话如晴天霹雳,他亲自给她换的衣服,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天,她真想立刻钻到床底下去,再也不要出来。
见她瞬间红了脸,猜测她是想到了某些画面,荣闻钦突然生出一股想捉弄她想法,想到就做,大手轻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凑近她面前,温热的呼吸与她的交融,低沉的声音缓缓划出。“没错,我什么都看见了。”
安晨微眨了眨眼眸,忽然推开他的手,抓起旁边的被子捂住自己,一丝风都不让透,却阻止不了荣闻钦大笑的声音灌入耳中。
管家蔡叔推开门,首先听到得就是他家少爷嚣张的笑声,然后看到他家少爷坐在床沿,床上被子拱起,像被子下关了只蚕宝宝般蠕动着。
他多久没听到自家少爷如此张狂的笑声了,蔡叔的心被触动了一下,面上却没露出半分情绪,神色自若的推着推车进来。
听到声音,荣闻钦看过来,轻轻皱眉。“蔡叔,您忘了敲门么?”
“敲了,少爷很久都没回应,我以为你是不想回应,就等着我自己开门进来。”蔡叔淡定的回答,推着餐车到茶几边,将餐桌上的食物一一摆上。
蒙在被子里的安晨微浑身僵硬,蔡叔的声音她不可能忘记,上一世,她和荣闻钦结婚没几天,一次回荣家别墅吃饭,听信了荣闻钦那后妈的话,把蔡叔视为监视自己的人。故意吃了能让自己过敏的虾子,然后和荣闻钦说是蔡叔故意给她吃的,让荣闻钦把蔡叔赶回蔡家外公身边,荣闻钦不肯,她就和荣闻钦闹,最后是蔡叔看不下去,自己回了蔡家外公那儿。
她到现在还记得,蔡叔走的时候,看她的失望眼神。
最后放上一瓶酒和两只杯子,说了声少爷和小姐慢用,蔡叔推着餐车离开。
荣闻钦也没想跟蔡叔计较,等蔡叔关上门后,轻轻拍了拍被子下僵硬的小女人。“饭菜送上来了,出来吃饭。”
安晨微愧疚没脸见人,想继续蒙在被子里不出来,突然,被子被扯走,她跪趴着,脑袋埋在床单上的鸵鸟模样被一览无余。
荣闻钦一愣,这画面冲击力太大,太刺激,感觉身体里一股热流直冲脑门,恨不得压她在身上狠狠欺负一番。
喉结滚动,他吞了吞口水,勉强压下身体里的燥热,出口的声音低沉又暗哑。“你再不起来,我可不保证你还能有机会吃饭。”
这声音……上一世她听过无数次,是他……不好,心中大呼不妙,安晨微立刻抛开对蔡叔的愧疚,动作迅速的逃下床,光脚冲向外间的沙发。
看着她逃跑的背影,荣闻钦又是一阵大笑,她人都已经在他的地盘,他的卧室里,还能逃到哪儿去。
要不是体谅她第一次来他的地盘,他还真想做些什么,这么想着,荣闻钦起身,目标是沙发上端坐着的小女人。
见他过来,还坐在自己身边,安晨微神经紧绷的朝旁边挪了些,找了个自己觉得安全的话题说“这是哪儿?”
这是她和荣闻钦上一世的卧室,她住了两年多,比荣闻钦更清楚每一个角落,有她和荣闻钦一起的甜蜜,也有她一个坐在阳台看着大海时的寂寞。自己是重生,荣闻钦却不是,对荣闻钦来说,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如果她表现的太熟悉,会让他起疑,还是象征性的问一下比较好。
“我家。”荣闻钦边回答,边将筷子和饭碗递给她。
“谢谢。”一一接过,安晨微是真饿了,吃的有些急。
见她吃的香,荣闻钦也拿起碗筷跟她一起吃,他终于明白自己饿着等她醒来的目的,想和她一起吃饭,看她吃饭的模样,他也食欲大增。
可能是这些天都叫她去医院陪自己吃饭的缘故,他竟然渐渐喜欢有她在身边的感觉。
一起吃完饭,安晨微去了浴室,荣闻钦叫来佣人收走碗筷,收酒杯和酒时他阻止了,佣人离开后,他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品尝着。
安晨微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男子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品着酒,她知道他的习惯,饭后喝点小酒,却不贪杯。
在一起的两年里,她不知道他是酒量好,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别人不敢灌他酒,反正,她从未见他喝醉过。
“过来。”见她出来,荣闻钦朝她招了下手。
安晨微听话的走向他,见他拍了下身边的位置,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身边,荣闻钦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姿态很惬意,看着她的眼神却很精神,他说“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
安晨微点点头,荣闻钦满意她的乖巧,搭在沙发椅背上的手忽然移到她脑海,将她按向自己,薄唇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明明说好是问她问题,怎么变成吻她了,安晨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她的表情取悦了荣闻钦,他笑着又吻了她一下,干脆将她拉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廓。“我去接你的时候,你看到我就哭了,微微,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尤其是他唤她的那声微微,让安晨微心里说不出的温暖,有股冲动想告诉他,任英豪,元莉,任灵悦逼迫她下跪道歉,她亲眼看到元莉从三楼的阳台上跳下来,心中的震撼,等等……
冲动毕竟是冲动,安晨微红唇蠕动,说出口的话却和心中所想完全不付。“这酒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我也尝尝。”
说完,她拿起茶几上放着的酒瓶,将旁边的杯子倒了八分满,伸手去拿杯子时,被横空伸出来的大手截住。
她不解的看着他,荣闻钦说“你在逃避。”
“乱说。”安晨微打死也不承认,挣脱开他的手,拿起酒杯仰头灌了一大口……
“等等……”荣闻钦阻止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杯子里的酒吞了大半。
“好辣。”喉咙像是被火烧般难受,安晨微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不停的在唇边扇风。
“酒不是你这般喝的。”无奈的叹息一声,荣闻钦取走她手里的酒杯,连同自己的酒杯一起放茶几上,起身说“我让人给你送杯水果茶来。”
“不要。”拉住他,安晨微又吸了口气说“我想陪喝酒,如果你觉得我喝酒的方式不对,你可以教教我。”
哪个正常男人能拒绝女人对他说,我想陪你喝酒,荣闻钦觉得自己再正常不过,深邃眸子盯着她看了急忙,坐回沙发上。
另一边,医院里。
任英豪父女二人在急诊室外守了几个小时,加之护士不止一次拿着病危通知单出来让他们签字,现在已是浑身无力,疲惫不堪。
刘姐给两人送来晚餐,是她在医院食堂打包的快餐,父女二人谁也没胃口,看都没看一眼,劝了许久,任英豪才拿起快餐合,递给女儿任灵悦。
“刘姐有句话说对,我们若是不吃饭,哪儿有力气等你妈妈出来。”任英豪说道。
任灵悦抬起哭红的眼睛,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快餐盒,咬咬牙接过快餐盒,任英豪满意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转身拿起另一份快餐盒,刚准备吃就见一名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
之前出来的都是护士,医生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此时见医生出来,父女二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同时放下快餐盒,朝医生走去。
“医生,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任英豪焦急的询问。
“是啊医生,我妈妈她还好吗?她没事了吗?”任灵悦问着问着,眼眶又红了,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医生取下脸上的口罩,看着父女二人。“两位家属请冷静一点,我非常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但无论如何,也请你们先冷静冷静。”
医生说着千篇一律的话,任英豪和任灵悦守在急诊门口,听了太多这样的话,心中早就凝聚着无名的怒火,偏偏无法发作。
两人深吸了好几口气,异口同声的对医生说“我们很冷静。”
“好吧。”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慎重的说“我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伤者现在又发生了些状况,我们几个医生商量后,建议请外科的鲁安林医生来主刀,他所经手的外科手术没有过失败案列,请他来主刀,伤者可能还有一丝希望。”
“既然他那么厉害,赶紧请他来啊。”任灵悦先任英豪一步开口说道。
虽然没女儿的反应速度快,任英豪还是补充道“我女儿说的对,我们同意你们的建议,请鲁安林医生来给我妻子手术。”
“可问题是……”医生一脸为难,仿佛有什么苦衷。
任领悦不耐烦的说道“问题是什么?你倒是一次给我说完啊,吞吞吐吐的耽误了治疗我妈妈的时间,你赔的起吗?”
“悦悦,你冷静些。”任英豪安抚似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对医生说“有什么要求你请直说,我们都能办到。”
“不是要求。”医生满脸为难,还是说了。“是鲁安林医生此时正在做另一台手术,预计手术时间是一个小时,手术开始才二十分钟,不出意外的话,算上他来这里的时间,我们大概还需要等他将近五十分钟。”
“还要等他一个小时。”任灵悦一听还要等五十分钟,瞬间不淡定了。“我妈妈是急诊,怎么可能等他一个小时,你马上打电话去叫他延后手术,立刻来给我妈妈手术。”
医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见过狂妄的人,却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竟然要人家正在进行的手术延后,立刻来给她妈妈手术,她是异想天开,还是脑子有问题。
还有没有常识,进行中的手术,是说延后就能延后吗?
见医生愣住不动,又催促他说“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电话。”
“听见了。”医生忍住骂人的冲动,平静地看着任灵悦。“手术室里没有电话,参与手术的人一概不准带电话进手术室,这是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找个医生进去换鲁安林医生出来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方法都还需要我来教你们,患者付给你们医院的医药费都喂了猪吗?”不能打电话,换人总可以吧,任灵悦不耐烦的想着。
医生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她不知道好歹,她还真不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