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转眼中秋将至,栋梁一中全校师生都在忙着准备中秋晚会,走廊上,音乐教室,甚至美术教室都被征用了,挤满了各班排练节目的人。
三班本来有两个节目,但是顾淮安一走,三班就只剩下一个节目了,于文秀临时让徐景寅顶上顾淮安的位置,节目都没变,还是钢琴独奏。
秦筝这些天忙着给外婆转了院,没事都会去看看外婆恢复得怎么样,外婆现在手已经能动了,但是脚却十分不灵便,只能坐在轮椅上,大概是想到以后都不能下地行走,心情总是很悲观,偶尔她去了,他老人家也只是挤出一丝笑来。
这期间,秦老头来看过一次外婆,外婆大概是看见他,想起了母亲,一个劲儿的后悔流泪。
过去的事情,再后悔,也不能改变什么。
老头陪着外婆从中午聊到日薄西山,秦筝都没有想过,秦老头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人,竟然能和外婆聊这么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话题,竟也把外婆逗得哈哈大笑。
领走前,外婆拉着秦老头的手,道“当初我若是同意你和清然的事,或许我就不会抱憾终身,连清然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怪我,怪我啊!”
“妈,不怪您,当初您是对的,清然跟了我,确实没有享过什么福,是我对不住她。”
时过境迁,大家都年纪大了,多少怨恨都忘记了,现在看他,倒觉得这个小伙子的确还是不错的,至少还记得清然。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秦叶城一愣,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秦筝,没想到秦筝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太太,他本来就是想告诉老太太一声的,怕老太太会怪罪,所以一直从中午待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妈,我……”秦叶城欲言又止,魏淑芬直接打断了他。
“既然你喊我一声妈,我便也认了你这个女婿,清然是她福薄,你的情况,小筝也跟我说过,你当年因为部队有规定,离开消失都是迫不得已,妈不会怪你,清然地下有知,也定然不会怪你,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一句。”
秦叶城抓着老太太的手“清然很好,是我辜负她。”
“都过去十年了,忘了吧,孩子,你起来。”魏淑芬手上还是没有多少力气,秦叶城便依言站起来,但半蹲着让自己与老人家视线平齐。
“那个女人是个怎样的女人?我别的不担心,我只担心她会不会对小筝好,小筝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们结婚有怨言,但是提到那个女人,她言语之间并不算太刻薄,她应该是个善良的女人吧。”
秦叶城点点头“当年我执行任务,在国外受了伤,是文君救了我,但我失去了记忆,是她带我回国,帮我找回了记忆,等我再回家的时候,清然已经去世,小筝也被接走了。
我把小筝带回家,她知道我心里还有清然,便只是默默地守在我们身边,她是孤儿院的院长,待所有孩子都很好,待小筝也不错,小筝以前拿她当阿姨,后来是我觉得对不住她,大家年纪都大了,想给她一个家,小筝那孩子是为她妈妈鸣不平,但我知道她也是个善良的孩子。
她当初若是不想来学校,我们谁也逼不了她,但她最后还是同意了,她其实是不想亲眼看着我们结婚,但也默认了我们结婚的事实,她重感情,但是不善于表达,所以旁人看着,会觉得她任性,冷漠,其实我知道,她像她母亲,最是心软。”
魏淑芬就是想得他一个承诺,想看他拎不拎得清,会不会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听他这般说,她也放了心,秦叶城明白,他比谁都明白,小筝不仅像清然,也像他,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