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斜阳滚轮在西方的云彩里,火红的晚霞格外的醒目,太阳收敛了刺眼的光芒,像一个金灿灿的圆球,没有了巍峨耸立的山峦,没有了宽阔荡漾的大海,此时此刻在叶多少眼中展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碧草如茵,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她把车窗遥到最低,乌黑的秀发随着风飘荡,柔软的像是一簇锦棉,神韵如茂密的丛林般透着森森冷意,淡粉色的樱桃唇微泯后开启,“你说白朗,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专心开车的苏锦年手掌一紧,眼里抹过的哀痛如天空上漂泊的云彩,一眨眼的功夫就散开,“一定会有那么一天,都会好起来的。”
如薄荷糖的口吻,像此刻耳边划过凉凉的风,透着丝丝轻柔。
叶多少揉了揉倦怠的双眼,泪水如山洪般欲夺眶而出,夕阳映红的光芒折射在她瓷白的脸上,像一片浅浅的鱼鳞,微光若隐若现,衬得她的脸更加苍白。
苏锦年的心在曦光中咯的隐隐作痛,他递给叶多少一袋纸巾,语气却带着调侃,“想哭就别憋着。”
那烫烙的泪水终于随着下高速的车轮一起落下,叶多少倒吸一口热气,脸蛋上如晶莹剔透的珍珠般的眼泪哗哗流动,车窗外是草长莺飞如人家的四月天,车窗内的氛围悲伤到,黯然,呕心抽肠。
苏锦年看着瘦小的叶多少,眼角划开的弧度落寞又孤独,因着白朗,这一遭他也很痛心,有些人,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可是内心所承受的压抑却如山巅海啸般,稍有不慎,便会喷涌而发。
苏锦年本想说点什么来调解车内的气氛,未等他开口,叶多少擦着大鼻涕,抽搐的先开口,“你你,要在镇上带多久啊?”
因着哭的昏天黑地,大鼻涕便肆意横飞,叶多少边蹭着鼻尖边断断续续的企图可以转移话题,让悲伤随风潜入土壤,她不想,便不再掀起。
颠簸的路坑坑洼洼,可苏锦年的车技很好,尽量不让叶多少小脑袋瓜磕到,他嘴角上扬,剑眉入鬓,璀璨的眸如夜空中最闪耀的星,亮在叶多少心里很温暖。
苏锦年没有回答叶多少的疑问,而且反问过来,“你什么出去工作?”
叶多少身子酥麻,眉头一拧,愁闷的像个疙瘩,显然她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看出她的焦灼,苏锦年的笑意更深了。
心不在焉,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驶过小镇的高中,叶多少见母亲没有在校门口摆地摊,便叫苏锦年直接把她送回家。
镇上的水泥板路已经修了很多年,所以道路颠簸不平,特别是暴雨天气容易积水,好在近几天天气晴朗,出行的人们也比较方便。
没有经叶多少指路,车子顺顺利利开到叶多少家门口,并且没有多走弯路。
叶多少嘴巴张成殴型,眼里漏出惊诧不已,“可以啊苏锦年,来过一遍就熟门熟路了?”
苏锦年眉峰微挑,“那还不是我记性好。”眼里的聪慧如山间冰露,如田间溪水,就那么通过气流缓缓流淌在叶多少心坎。
叶多少瘪瘪嘴,又恢复原来的神韵看他,“你就臭美吧。”
院里的一群大人们见有车子停在门口,纷纷探头,放下手中的瓜子,西瓜,前来迎接,脸上一个比一个兴致高昂,像来者是什么珍珠、玛瑙、翡翠、水晶珠光宝气华丽的首饰般,惹得众人眼底冒光皆来瞩目。
叶多少快被这阵势吓到,她忙叫道“各位阿姨婶子们?你们这是?”
众人喧闹,齐刷刷的目光都落在苏锦年身上,苏锦年身子蓦地一僵,笑容尴尬在脸颊上,齐萱萱地说,“阿姨们好。”
叶母拽过叶多少,表情凝重,“你和小苏,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啊?”
叶多少错愕,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怎么想的,妈,这,这是怎么回事。”指着这些正在和苏锦年寒暄的阿姨婶子们。
叶母也很无奈,“你和小苏的事,恐怕是瞒不住了,约摸着过几天这十里八村的都要知道了。”
叶多少扁扁嘴,脑瓜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般,“知道什么啊?他不就是我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