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飘听见了,东福也听见了,扭头与马车里道“买谁家也不买她家的,看她穿得埋汰的,袖子沾灰也不知道洗,肉就干净了?”
不等云不飘说话,东福道“好久没吃野味了,我托人弄些活的来,咱一起吃。”
他说的活的,必然不是凡人能吃的那种。
云不飘还没吃过,来了兴趣“行。”
回到县衙,苗县令已经回来,问她“怎样?”
“我遇见十五个行窃的,二十七起吵架动手的,还有三对没有合法夫妻关系在屋里巷里行夫妻之实的。”
苗县令眼角狠狠一跳,你是怎么遇到的?!
“还有赌场里下套的,青楼里仙人跳的,”云不飘犹犹豫豫“我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管,回来问问你。”
苗县令“”
怎么管?怎么解释他们去管?
“还有一个,有个男的买了一包砒霜说是毒老鼠,但他行径鬼祟怕是要毒人——”
苗县令倒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
云不飘眨眨眼,她当然知道了,她“听”到那男人自说自话了。
苗县令自动将她不言语归结于她背后能通阴阳的“高人”,也或者,是皇家高手发现的,汇报给她让她来邀功的。
“那我们要不要出手?”
苗县令思来想去“你把那人样子告诉我。”
“哦,那人叫高大通,住在大柳树街,脸上一颗黄豆痣,痣上生毛。”
“”
作为一方父母,尤其是合格的父母,对治下百姓熟悉是必然的,虽然百姓多,但有头有脸有来历的,苗县令自认他的记性在四个县令里为首。
巧了,这脸上有黄豆大痣且生毛叫高大通又家住大柳树街的,他认识一个,是个上门女婿。
心里咯噔一下,凡是上门女婿,不能说都靠不住,但半数都在长辈垂垂老矣自己实际掌握了权利后做些出格的,那高大通的岳父兼公公,好似重病不少时日了。
不行,这事他得盯着,以前见过那人的时候便觉得面相不好,倒不是长得难看,而是长久的内心扭曲后自然在五官神态间显露出来。
不能出事,一出事便是一家人都得完蛋。
苗县令匆匆对云不飘道“今日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自己先出了去喊人吩咐。
云不飘耸耸肩,带东福回家。
东福“飘飘,你这样擅自插手凡人之事,好吗?”
不在人前,东福切换成朋友角色,担心的问。
云不飘也不知道,按规矩说,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插手凡人之事,但她算不得五族中人吧,算是个——夜灵?夜灵便是划分在凡人里的,但凡成为夜灵,便是与凡间有牵扯不断的冤孽。
“试试吧,若是上天示警,我就再不做。”
高大通动作很快,但苗县令动作更快,人被抓到县衙还是懵的。
怎么就被抓了呢?
且是下了毒就差老东西那一口的时候。
要知道,为着这翻身的一日,他隐忍多年万般筹谋,终于将家里管事掌柜争取过来,又想方设法拿了药铺里伙计的把柄,下毒一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怎么就被发现了?!
门前头窗户后头的植物们表示有话说。
苗县令可不会好心解释,人证物证都有,连夜就把高大通判了,人没毒死,判了个刺字流放。云不飘第二天去衙门人已经上路了。
只能说苗县令雷厉风行,都没给他女夫来痛斥的机会。
“我今天继续体察民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