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落瑶恢复了意识,她动了动身子,竟被困住了无法动弹。眼睛被黑布蒙上,她辨不清现下是白天还是黑夜。
未知的恐惧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由得挣扎了起来“放开我!快放开我!”
院子的小方桌边,是马涛、刘长春与邓三三人。三人围着方桌正吃着晚膳,听到了落瑶挣扎的声音,马涛将桌上的一个馒头拿起,走向落瑶“姑娘脑子不太好使啊,我们刚劫了你,怎会这么快就把你放了?”
说完,把馒头塞进了路遥的嘴里。
落瑶侧着头,抵抗着被塞在嘴里的馒头“唔……唔……”的,一直在无声地抗议着。
马涛将馒头拿出,阴恻恻地道“姑娘老老实实将馒头吃了,不然有的你好受的。”
落瑶后脊发凉,害怕地喘着粗气,她乖乖地咬了一口干硬的馒头,艰难地咽了下去。
娇贵如她,怎吃过这样粗糙干硬的馒头,可命还在他们手里,她不敢不从。
最后一口咽下,马涛满意地回了座位继续与另外两人喝起了小酒。
一个馒头下肚,怎能全然解决自己的温饱,可馒头实在难咽得紧,即使饥饿,落瑶也不想再吃第二次。
绑匪的目的尚不明确,落瑶的心一直悬着,她慌乱着气息问到“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要钱还是要权势?”
三人闻言,不禁嗤笑,不予理睬。
水“滋滋”的发出了声音,是里边的鱼在游动着。
黑布蒙上双眼,使得落瑶的听觉与触觉变得敏感了许多。
她神经紧绷,开始用力在树枝上挣扎了起来“这是什么声音!什么声音!放开我!快放开我!”
鱼儿摆动着尾巴,擦着落瑶的衣衫游过,这一下有一下没的触感让落瑶彻底崩溃了,叫喊声愈来愈大。
落瑶的叫喊声听得马涛耳朵一阵发疼,他不耐烦地拿起一帕子,揉成团,塞进了落瑶的嘴里,落瑶的叫声很快就淹没在了帕子中。
耳朵终于讨得了个安静,屋里便传来了窸窸窣窣地细碎声。
看来是落瑶身旁的婢女醒了。
刘长春蒙上面巾,将安眠散倒入一碗清水中,拿起一个馒头,朝屋里走了去。
铃兰醒来,环顾了四周,是陌生的小屋。
安眠散的药性太烈,铃兰醒后浑身如棉,提不上力气。她吃力地扶着椅子要站起身,哪知一个没扶稳,“啪”地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刘长春进来时,铃兰正捂着被摔破的手关节,倒吸着凉气。
铃兰见来人,是白天劫持的绑匪,她吓灰黄了脸,寒意浇灌全身,浑身颤立地连连后退“你想干嘛!别过来!别过来!”
刘长春步步紧逼,铃兰背已靠墙,无路可退,屋里充满宛如末日的气氛。
哪知刘长春只是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而后将馒头扔进铃兰的怀里,阴森森地道“不想死就把这些吃了。”
说完,转身,将房门关上。
铃兰哆嗦地胡乱地咽下馒头,恐慌地忘了咀嚼,不想馒头竟卡主了喉咙,她马上拿起地上那碗盛着放有安眠散的水,“咕咚咕咚”地将卡主的馒头一同咽下。
意识模糊,眼前的物体出现了重影,铃兰再次昏睡了过去。
院中。
鱼的触感让落瑶觉得恶心,她的胃翻滚着,不停地干呕着。可嘴里塞着帕子,嘴巴被迫张着,干呕时气无法吐出,回至喉间,搅动着喉咙,恶心感再次袭来,反复如此。
泪,终于忍不住恐惧,流了下来。
翌日,午时。
言清清用完了午膳,正在院中拨弄着琴弦。马涛三人如时回了清雅阁上报昨夜的情况。
言清清抚着琴,悠悠开了口“让你买的蛇买好了?”
邓三拘礼“回夫人,前日便已买好了。”
言清清再次确认“可都是无毒的?”
邓三“属下都一一检查过了,都是无毒的。”
铮铮琴音缓缓流淌,言清清和着琴音道“今日将蛇都为她缠上,整整一日都不可拿下。”
“是!”
三人身影消失在清雅阁,绿意这时走上了前“夫人,绿意不懂,为何折磨落瑶却准备的都是些无害之物?”
言清清停下演奏的玉手,抚过琴弦,平缓还在晃动的琴弦,为她解释道“折磨她不一定需要有害之物,我将她眼睛蒙上,让她看不到周身的事物,而人一旦失去视觉,其他的感觉就会变得敏感,即使是无害之物,在对陌生的不确定与恐慌,才能达到对她精神上的折磨,而这精神上的折磨最为可怕,也是最能让人烙印于心的阴影。”
绿衣闻言,瞬间领悟“夫人的手段一向都这么高明。”
言清清笑了,只一会儿,眸光聚变,与雨天前的阴霾一般“但默默在被吊在悬崖上的滋味,我还是得让她好好尝尝的!”
城北城郊,林中小屋。
邓三打开了昨日采买回了的装着生物的麻袋。里边是缠成一圈圈的蛇。
他将蛇拿出,缠上了落瑶的脖子、腰间、手臂和腿部。
陌生粘稠的触感让落瑶惊恐地“唔……唔……”出声,开始剧烈地在树枝上晃动着身子,无谓抵抗着。
蛇脱离了麻袋的拘束,得到了解放,在落瑶的身上肆意盘着,宛如死神抓住了她的身子。
落瑶陷入了极大的恐慌,牙齿因为剧烈的颤抖打着架,脑袋嗡嗡地无法思考,被悬空挂着的失重感越来越重,她怯怯地呜咽了起来。
呼吸急促,感觉不到一丝清新,怕死的恐惧覆灭,此刻她恨不得绑匪将她杀了,不再受着未知的如地狱深渊般的折磨。
铃兰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昨日将馒头给她的男子。
刘长春算准了安眠散的时间,便在屋里候着。
铃兰猛地坐起了身子,靠着墙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