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女居然还知道他的名字!
江震心肺俱颤,吓得如同筛糠,腿脚一软,“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脸上涕泪纵横,“求求您,放过我!我不知道您老人家居然……居然也在乾阳,求求您!饶了我,饶了我!”
“饶你?”好似听了一个笑话,云七夜俯身望着男人,眼里光芒灼灼,“若是我饶了你,那我在别院的消息,岂不是会走漏?你说,我该不该杀人灭口?”
江震心下“咯噔”一声,不由自主从心底战栗,终是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以及对方的身份。他抬头,惊惧地看着云七夜,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透明莹亮的丝线晃得他眼睛生疼,宛若一只蛰伏在深渊的幽灵,终于露出了獠牙。
半晌,他断断续续地嗫嚅,“不会的,不会……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我对天发誓!”
云七夜眼神一黯,低声喝道,“江震,这半年你躲哪里去了?我找你找得辛苦,没想到今日你自己找上门来了。我听凤起说,你们三兄弟团结一心,趁着北齐战乱,抢掠了好几个村镇,杀了不少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烧杀淫掠,你们兄弟三人几乎是无恶不作了。”
这乱世,那些村民不被他们三人所杀,也会死在辛乌士兵的手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三个也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要怪,就怪这妖女和凤起多管闲事!
江震跪在地上,知晓云七夜定是不会放过自己,可他不想死!他狠狠地咬牙,眼里一抹决然,下一瞬,他使力,猛地从地上跃起,向窗边冲去!
是生是死,全在这最后一搏!
身后,一声轻蔑的笑。那声音清冷冷的,于江震而言,无异于催命的音符。只听“嗖”的破风声起,那只银手张开,丝线立时划破空气,直直朝江震的腿部袭来!
眼看窗户就在眼前,江震心下一喜,就要逃出生天了!然,下一瞬他皱眉,只觉得脚踝处生疼,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那东西将他用力朝后拖拽,将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震的生疼!
下一刻,只听“嘎啦”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他撕心裂肺地喊叫出声,满头的汗水,他颤颤巍巍地往自己腿部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骨被那根丝线生生地扯断了!
不不不,不能,不能就这样死了!
他发了狠挥剑,狠狠地斩向那根丝线,却不知那丝线是什么做成的,他的剑好似碰上了棉花,那丝线砍也砍不断,连个裂痕都没有,纹丝不动!
他疼得厉害,抬头恨恨地看着云七夜,挥剑的动作一滞,不期然看见云七夜左手,丝丝鲜血顺着手背朝下滴落。再仔细看,左手的衣袖,已然被鲜血濡湿了大片。
这妖女的左手有伤?他眼里滑过阴狠,顾不上脚踝处钻心的疼,他挣扎着起身,吃力地扑向云七夜,挥剑斩向她的左臂!
云七夜微怔,慌得将丝线收手,迅速向后跃去!与此同时,丝线再次从五指间蜿蜒而出,直袭男人颈部!
江震翻身一躲,忙不迭挥剑抵挡,却不想云七夜竟是虚晃一招,他的命门完全暴露!下一瞬,只见云七夜猛的飞身而出,一脚踹上了他的胸口,立时折了他胸前的数根肋骨!
顷刻,胸口处有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江震目眦尽裂,只觉血雾四起,大股鲜血从嘴里涌出,终是喊出了那可怕的名字,“沧……沧澜!”
咫尺,云七夜冷眼看着江震,直至他断气。她脸上的淡然再也维持不住,左臂痉挛,剧痛袭来,她额上溢满了汗水,直抽凉气。过度的动作牵扯,止不住的鲜血从袖口流下,滴滴落在地毯上。
她咬牙,忍着剧痛摸了摸左臂的肘骨,隔着一层衣料,伤口迸裂,血肉外翻——她的左下臂又断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前后不过三个月,她的左臂连断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