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城军营。
一大早,秦宜进帐,带来了辛乌的消息,“殿下,探子来报,阴若彪昨日在辛乌军营里,被刺客暗杀了。”
阴若彪?宁止反应了一下,不正是阴若熏的堂兄吗。之前向城一战,他伤了阴若彪一条腿,逼得他退回了萧安养伤。算算时间也有一年了,他的腿伤也该好了。
只是他去辛乌军营做何?莫不是腿伤一好,又想出战,所以跑去求阴若熏牵线,说些好话?
思及此,宁止又问,“可知是何人所为?”
秦宜摇头,“不确定,不过阴若彪的人头被人割了,想来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买凶杀他。”
不离十了。
阴若彪一死,倒是顺了阴若熏的心意,阴家自开国便出武将,但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堂兄弟都是手握兵权的人物,向来不和,哪里容得下对方。
宁止顿了顿又道,“可有云七夜的消息?”
秦宜摇头,“没有,这半个月,皇子妃凭空消失了一样,咱们的探子根本无迹可寻。”
闻言,宁止默然不语。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郊外小道,一辆偌大的马车迅速驶过,速度之快,扬起阵阵尘土。
车板上,小童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专心驾车,他年纪虽小,车技却很好,一路平稳飞驰,周遭景物飞速后退。
宽广的车厢里,坐着赫连雪,云七夜以及那五名少女。
这半个月来,这些少女受尽磨难,本以为此生就要葬送在辛乌了,不想阴若熏并未侵犯他们,昨夜子时的时候,还被好心的侠客救了出来。
除了飞飞,其余四人掩不住面上的开心,一会儿看看云七夜,一会儿瞅瞅赫连雪,心下感激至极,若不是碍于人太多,甚至有人想说出那句折子戏里常用的“以身相许”了。
难道不是吗?何况这两位恩公,一个潇洒英俊,一个俊秀清雅,莫说此时了,放在平日里,那也是做夫君的不二人选呢。
思及此,几名少女掩嘴笑了几声,羞得满脸通红,顿时觉得自己就是那折子戏里被恶人掳去的女主角,等的便是那英俊侠客,过五关斩六将,救她们于危难。
片刻后,有胆子大的开口,“敢问两位恩公,尊姓大名啊?”
赫连雪笑,露出一排大白牙,花了一票少女的眼,“英雄不问出处,几位美少女,家住何方?哥哥这就送你们回去!”
闻言,几名少女争先恐后道,“我家在盐城刘家庄!”
“我家也是!”
“我和小竹,我们俩在隔壁的王家庄!”
飞飞仍是不说话。
赫连雪给少女们拿了些点心水果,“好办,我一并将你们送回去。”
少女们开心至极,“谢谢英雄!你们真是好人!”
“不用谢,快吃吧。”赫连雪退了回去,斜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飞飞,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哼笑。飞飞亦是斜了赫连雪一眼,扭头看窗外。
云七夜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心道这二人有点猫腻,关系还不简单呢。
第二日,四名少女陆续被送回了家。而后,几人又坐上车,赶赴瑞城。
车厢里,赫连雪靠在车壁上,懒洋洋地瞅着对面的飞飞,忍了一日,终于开口,“没想到啊,居然是你。”
飞飞白了他一眼,“怎么,后悔救我了?”
赫连雪冷笑一声,“对啊,还不如让你烂在辛乌军营里呢。”
云七夜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斗嘴的两人,果然,这两人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好。
飞飞冷哼一声,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药瓶,如果她真烂在了辛乌军营里,是不是……就能见到那人了?
她摸索着那只小药瓶,怔怔出神,许久后突然抬头看赫连雪,“赫连,帮我一个忙。”
“不帮。”
“我有钱。”
“我更有钱。”
飞飞瞪着赫连雪,咬牙切齿,“赫连,你不要太过分了。”
赫连雪翻了个白眼,“堂堂苍流盗墓世家的高二小姐,万金之躯,一呼百应,哪里用得着我啊?”
飞飞怒极,伸脚狠狠踹在赫连雪的腿上,“闭嘴,少盗墓盗墓的,嘴巴放干净点!赫连雪,有你求我的一天!”
赫连雪疼得龇牙咧嘴,“对啊对啊,我百年之后,求你盗我的墓啊!”
飞飞气急,捡起手旁的苹果,重重地扔在了赫连雪的脸上!
车厢内,顷刻便响起了赫连雪的惨叫。
云七夜几不可闻地笑了,高家是苍流有名的盗墓世家,原来这小女孩是高家的二小姐,莫怪性子这么高傲了。但毕竟盗墓属于奸事,不问自取,为人所不齿,莫怪她一听盗墓,就生气了。在行内,这些人把自己叫做摸金或者搬山。
飞飞受了气,扭头看云七夜,“喂,你呢,你一定也很有本事吧?能不能帮我的忙?”
云七夜笑了笑,“什么忙?”
“帮我找一个人。”
云七夜还未说话,赫连雪抢先替她回绝了,“高飞飞,你少打她的主意,我们俩是一伙的,我不答应,就代表她也不会答应,懂吗?”
“赫连,你真是让人讨厌!”飞飞恨恨地瞪了赫连雪一眼,不再说话了。甚至接下来的几日,都不和两人说话。
六日后,几人终于回到了瑞城,除了刺杀阴若彪的五百两黄金,又拿了解救飞飞的一千两黄金。
梦茵阁里,在座的探丸郎皆是震惊,纷纷起身,冲赫连雪敬酒。
老贾忙不迭道,“赫连少主,快说说,你是怎么成事的?先前那么多探丸郎,全折了,就你杀了阴若彪,厉害呐!”
赫连雪坐在主位上,扭头看了看角落里的云七夜,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吃葡萄,一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喂,云七夜。等会儿我要怎么说?他们一定会问我,咱们是怎么杀掉阴若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