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詧</pan> 面色紧张的考生们陆续进来坐下,陆泽没见着什么熟人。铃声一响,两位不认识的监考老师宣布了考场纪律,郑重拆卷。
还有一位老师,在教室最后来回游走,全方位地射出严厉的目光。
1999年的高考,随着第一门语文发卷,正式开始了。
陆泽展起腰深呼吸,清空杂绪。拿到卷子前后看了看,果然,全国卷作文题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
他的前世记忆中,当年的满分佳作来自一名江苏省考生,从“生命痕迹”进入“记忆移植”论题,以死亡的角度对人生意义展开论述。
这个题目,陆泽简直不能体会更深。试问谁又能比重生来的他,对此感触更多呢?
安静的考场里,只有学生们奋笔疾书与考卷的沙沙摩擦声。
监考老师来回巡视着。陆泽心无旁骛落笔流畅,时间没到就提早做完,仔细检查了两遍才交卷。
交卷后,离开教室到了指定休息区放松了没一会儿,铃声就响起,语文科目考试结束了。
他是第一个走出校门的,迎着无数家长那不解又略带好奇的目光扬长而去,留下了让他们艳羡的背影。
开门红,陆泽对语文能帮自己争取到更好的分数十分有把握。当头炮打得响,这场高考之战,陆泽已经望见胜利的曙光。
下午的数学科目、第二天下午物理科目难度都偏高,今年高考整体难度,本就要比去年高出不少。
陆泽按照一贯的抓分策略,不陷于纠结。物理超难的大题全部放弃,尽力赢取容易得分的题目。数学在有余力时,竟然还多拿下一道十五分大题。
第二天上午的英语也如预期,听力部分和作文毫不费力。满分150分,陆泽至少达到135到140分不成问题。
第三天9号上午,只剩下最后一门科目,化学。
这一门陆泽信心十足,绝不能再因为粗心大意失分。他答得全神贯注,何时天色变暗,完全不知。
上辈子化学他考了近乎满分,现在虽然没那个实力,但高分也势在必得。
前世沉不下心提前交卷,丢分题具体也不记得了,所以这回,陆泽做完并没急着交卷,老老实实反复检查。
除了最后一道大题实在忘记了最关键的步骤该怎么解,其它题目他都百分百确定没问题。
化学科目,也算是轻松拿下。
直到窗外响雷轰然而至,夹杂着最后一阵结束的铃声,陆泽才有了战役落幕的实感。
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霎时下起暴雨,空气变得愈加粘稠闷热。
陆泽离开考场随着乌泱泱的人缓缓往外走,当时的感觉令他想起前世看过一部八十年代的黑白电影。
片子里电影流入现实,层层叠叠的真假交错,是导演带有自传性质的阶段总结,反映他对于喜剧创作及人生某一时期的心态。
重生以来的陆泽,也会偶尔被恍惚、反思中轮番上演的情绪裹挟。但日子在过,经历中发现,经历中成长。
就像为什么穿回1998的夏天,他慢慢用行动找寻意义。为何要让他再经历一次磨人的高三生活,高考结束这一刻,他也释然了。
电影中,欣赏完新片的试映会,观众们讨论着逐渐散去,好坏自有评说。
空荡的影院只留导演一人,思考不乏自嘲,与生活、与自己和解。陆泽喜欢这种诙谐幽默的态度,笑笑别人,笑笑自己,无伤大雅。
许久未有的放松。
走到校门口,满是等候多时坐立难安的家长们。本以为是雷阵雨,结果半天没停,陆泽举起背包挡在脑袋上。
穿过嘈杂,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陆泽抬起头,一顶淡鹅黄的伞越来越近,伞下正是苏槿一柔情的笑脸。
意料之外的感动无以复加,陆泽竟怔愣了几秒。
苏槿一走来,把伞撑高,两人站在一起。要不是周围都是人,陆泽真想一把抱住她。
“终于考完啦!”苏槿一眨着眼,“放心,来之前我下楼去你家跟萍姨打了声招呼,说我来接你的,免得他们跑。”
“嗯,回家吃饭。”陆泽轻轻拨开苏槿一面颊的头发,拿出纸巾温柔地替她擦了擦额头。应该是走得急,她额前都冒着一层细汗,还掺杂着几滴雨伞未挡住的雨水。
这时,身边一帮学生经过,抛着书包,喊道“自由了!呜呼——解放啦!”
二人见状,相视一笑。陆泽正准备换他举伞,苏槿一突然把伞一收,拦住陆泽伸过的手,拉着他直接冲向雨中,奔跑起来。
哈哈哈哈,陆泽放声笑着,在雨中肆意感受着青春的纯粹和快乐。他握紧苏槿一的手,仿佛漫步于遍野绮罗,又好似徜徉于广袤海洋。
冒着雨一路飞奔回家,一点都不觉得累。进了食品公司大院,冲进楼门,二人嬉闹着停下来,陆泽说道“回家就把头发擦干,要么直接洗个澡,别感冒了。”
苏槿一答应着,“告诉阿姨这顿饭我就先不去吃了,你也好好休息下。”
“行,他们肯定等着我汇报呢。”陆泽缓口气,“回头我再找你。”
说完,二人各回各家。
陆泽刚进门,一桌子美味就扑鼻而来。尤其那碗油光嫩滑的红烧东坡肉,是他老爸陆建军的拿手好菜,“老爸,老妈,我回来了!”
徐芳萍端着一盘又一盘陆泽喜欢吃的,陆建军也从厨房出来,“儿子考完啦,快,洗手吃饭再说。”
高考结束,这一世的陆泽再不像前世那么执拗,整个人被各种幸福感包围。
然而,却一时间忽略了、也没想起,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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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二合一大章节,下一章重要的剧情,正在来的路上,要比较晚了,等不了的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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