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未见,如隔三秋,甚是想念,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忍住了狂喜,离了正堂。
他并未回自个儿屋,而是绕道去了萧枫那儿,且强行将他拉了出去。
两人一同上了屋顶,各拿一壶酒,一面喝酒,一面赏月,一面话心事。
打趣点儿说,萧枫其实是沈昭十岁那年捡来的。
师鸣予与苍寒隐居山林之时,每每习完剑,张晋也随张贤离了去后,他便独自一人去山涧处丢石子玩,一次偶然遇到了六岁的萧枫,后来的几天,每次去,都会见萧枫,像是故意等他似的。
萧枫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师鸣予察觉到他身上常常是旧伤还未痊愈,新伤不日便会再有,可让他甚感奇怪的是萧枫总是满脸笑容。
沈昭实在可怜萧枫的遭遇,便拉着他学着大人的模样去教训他的继父继母,结果不难猜出,师鸣予被萧枫的继母打了出来,他实在气不过,便带着萧枫逃了。
回了住处后,拜托苍寒张贤同意收养萧枫,张贤想到陈澜无儿无女,便将萧枫送去了陈澜家,好在陈澜也甚是喜欢,之后萧枫便在陈澜家住下了。
陈府无其他孩童,萧枫甚感无聊,便求着陈澜带他去找师鸣予,陈澜太爱小孩子,便应了他,吩咐管家带萧枫去,每次去,皆是数天后才肯归来。
因萧枫名枫,师鸣予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萧疯子,而萧枫从小便叫师鸣予公子,至今未变。
……
“萧疯子。”沈昭以己壶碰了下萧枫的壶,微笑道“你可知何为爱?何为相思?”
沈昭如此相问,如此模样,让萧枫着实有些不解,他红着脸,没底气地答道“就如我想念江蓠那般?江蓠在时,我心中甚是欢喜,江蓠不在时,我心中空落落的。”
“你定是对那姑娘有意思了。”沈昭哈哈一笑,转而又叹声道“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啊!”
萧枫听沈昭这么一说,加上喝了酒,他的脸更红了,“我看公子是有心上人了吧。”
沈昭面朝明月,喝了一口酒,道“她如冬日之寒冰,我如夏日之骄阳,亦如水与火,相拥都难,更别说相伴一生了。”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美酒使人醉,冷风又催人醒,醉醉醒醒,醒醒醉醉,如此这般循环往复,真是叫人猜不透哪会儿是真心,哪会儿又是假意。
“公子。”陈澜一副焦急的模样,“终于找到您了。”
沈昭萧枫立即下了屋顶,走至陈澜面前,萧枫眉头微蹙道“何事让大人如此着急?”
陈澜小声道“蝶羽族族长带着神剑来问我朱雀神史。”
“朱雀神史?”沈昭满脸疑惑,“那夜朱雀灵像从她而出,我亦是甚感诧异。”
陈澜遗憾道“我先祖确实是记述朱雀神史之人,可那本册子早已不知去向了。”
“今日已商榷过,从此不再提及神剑之事,大人别为此多虑了。”沈昭拱手道“烦请大人今夜为她安排住处。”
“我让她们住下,可她说族中事多,便先告辞了,想必现在已出大门小半会儿。”
话音未落,沈昭如脱弦之箭般跑向大门外,焦眉苦脸地向西望去,目之所及未见女子身影,向东望去,见一男一女即将转弯至另一条街,那女子背上正是背了件类似长剑之物,他未再三确认,便快速向他们跑去,边跑边大声喊,“凌羽,凌羽……”
凌羽在转弯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便止了步,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可被刚出酒楼的人们挡住了视线,听那声音越来越近,直觉告诉她,叫她之人定是沈昭,她便撇下风无眠快速向人群挤去,快穿过人群时,见叫她之人果真是沈昭,她瞬间呆住了,瞠目结舌,立如寺庙之钟。
沈昭见前方人群之中看向自己的那个人正是凌羽,喊得声音便更大了,凌羽听后也朝他快速跑去。
至了跟前,两人紧紧相拥,一旁的人皆向他们看去,个个笑容满面,拍手叫好,风无眠也因疑惑快速赶了过来,见此景,也只能待在一旁偷偷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