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走了三四丈之远的路,便至了一座名曰德仁的府邸,门前那两头石狮子恶狠狠地目视前方,打夜里瞧,着实令人瘆得慌。
随那人进了府,阴森冷寂瞬时刺了神经,里头空落落的,无一丝人气儿,角落里竟还放了几口棺材和一些出殡的物件,实属鬼之居所也,她遂拉了沈昭的衣袖,紧紧挨着他。
沈昭忍俊不禁道“怕什么?待鬼出来了,你不得一拳打飞俩。”罢了,他还有模有样的比划了起来。
看着他那嘚瑟样,凌羽先是微微一笑,接着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臂,给他疼得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罢了,他一把搂过她的肩,且是嬉皮笑脸地说道“赏个脸?”
凌羽便白了他一眼,继而抿嘴浅笑道“行行行。”
这给他二人身后的那十来个精兵看得是喜笑颜开的。
穿过正堂,面前是一道死墙,可不知那人是按了哪块石砖,竟翻转出一扇石门来,那石门亦是足够大,叫那两辆马车轻松通过。
过了石门,唯一的活门,才算是至了那三府交汇处的张府。
打前面堂内快步出来了个中年男人,待将至跟前,瞧他便是那张国师了。
他晏晏道“凌族长也来了。”
这神态靠猜是不定向的,他定是藏了不仅有狐狸这种人格,若是羊态,想必是那狼披了身羊皮,她微扬起嘴角朝他一笑,这便过去了。
“来了位老朋友?”一白发老爷子高亢道,且是摇曳着身子打旁屋举了个酒壶出了来,显是一副醉态。
就着灯火瞧,这老头有些许熟悉,似是在哪见过,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思了半晌,才算是忆起一个算卦的老头子跟他倒是极相像,再一回想,初遇于临安城,活像系统提示那位爷。
她拱手笑言道“老爷子的记性可真不差。”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啊~花姑娘别来无恙啊……”
这老头子醉意够浓,叫活生生的人硬是瞧成了鬼魂,好一个还魂夜。
话音未落,张贤遂截口道“示隐兄你是真醉了,这位可不是你那花美人儿。”
闻得此言,示隐顶着他那张蜡黄干瘪脸凑了凌羽跟前来,且是蹙紧了白眉,眯眼细瞧着。
半晌,他直了老腰,差点给闪了,接着拗了头,抖着手指道“哦……熟悉熟悉啊……我在?哦对,我在临安城见过你……”
他又伸了脖子环视四周,继而面朝凌羽疑声道“怎么那个小子未来?——姑娘,你可要离那小子远点儿。”
凌羽黛眉微蹙,只觉这老爷子是有些醉话连篇了,兴许还是个精神病患者,她抿嘴浅笑道“您还是先回屋歇着吧。”
罢了,那待我们来的中年男人拽了他便朝旁屋走去,可他还是倔着死挣着不肯走,强拉了门前,他仍不忘再来一句,“我示某人可是算天算地算人算命,神机妙算……姑娘要信得,要信得……”
后面呜哩呜啦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被拉进了屋子。
陈澜差点儿要睡着了,可是被这位爷给闹腾醒了,亦是出了来,见了沈昭,便忙至了跟前,笑道“这平侯今夜怕是要睡不安稳了。”
几位进了正堂,沈昭与凌羽稍一对视,继而面朝陈澜张贤道“先前忘了告知二位,凌族长实则是苍啸将军与花凌风之女。”
他二位听了是止不住地再三几次确认,这下,凌羽又成了那动物园的母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