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财神沈旭炎于今天早晨7点左右车祸死亡。”
如雷轰顶,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何来小三之说,她抓紧自己的衣角“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们只是在直播间聊聊天。”
“呵呵,就只是直播间聊聊天这么简单?”马亮听着这个回答,直发笑,“私下经常联系吧。今天早上他就迫不及待地给你打了一个早安电话。”
深歌失去底气“是。”原来他叫沈旭炎,不叫夏旭炎。
“你知道沈旭炎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
“他仅仅只是一个货车司机,一个月给你打赏三万人民币,如若对你没有想法,何苦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家庭呢。”马亮说的异常轻描淡写,但这些话就像淬了毒的刀子,割着深歌起伏不定的胸膛。
深歌双手紧握在一起,汗水浸透了她额前的头发“我没想这么多,那他会出车祸是因为早上那通电话吗?”
“是,还下着像现在的暴雨呢。他是在跟你打电话中,翻车身亡掉下山沟。”
沈歌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她自以为自己是个镇定的人“对不起,我以为是他自己挂掉了电话。”
马亮边问边写着“通话中理应能听到那一声巨响,当时你在干什么?”
深歌十分懊恼的说着“室友说阳台上的毛巾掉了,我放下手机,去捡,回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她的声音满是忐忑。
“小姑娘,日后,你的日子可难过咯。”马亮满脸的惋惜,“日后坚强一点,你家里的情况我都了解,怪你命不好。哎”
马亮继续问了一些深歌与沈旭炎无关紧要的问题,深歌都是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深歌没魂的走出审问室,沈初夏知道了来龙去脉,从警车上那副楚楚可怜把她当成依靠的模样立刻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样子。
“深歌,为什么是你,你是杀人凶手,你不要脸,你罪不可恕,你害死了我爸爸。”沈初夏操起垃圾桶便向深歌的头顶套去,还狠狠地抓着垃圾桶的两边,使劲往下拉。深歌的身体微微弯曲着,恶臭的垃圾从两边空隙哗啦啦的砸向地面,恶心的黄痰和烟头粘着深歌犹如瀑布的头发。
夏荷气势汹汹的走近她,一脚踢中深歌的膝盖,她痛的直跪了下去,腿部撞击瓷砖的闷响像极了那一声闷雷。深歌像一具尸体,并不反抗,她单薄的身影照单全收。原来厄运从未离开,上天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给我重重的一击。深歌悲悯的想着。
“够了,这是警局,像什么样子!”马亮不满的斥责道。他叹着气把垃圾桶从深歌的头顶拿下来,“与其在这里闹事,不如回去准备后事,还有你陆潇,愣在一边看着好意思吗?”
陆潇厌恶的看着深歌,小声嘟囔“活该。”
“谢谢。”深歌强忍着泪水,“给您添麻烦了。”
深歌艰难的站起身,忍着巨痛快步的想要逃离,当她踏出门口的那一步,记者簇拥而来,相机的闪光灯刺的她睁不开眼。她在心里想,为什么要这样。
“请问你是怎么接触到直播行业,你具体干直播多久了?”
“榜二死了你觉得可惜吗?你是否感到内疚?”
“你准备怎样安抚死者的家人。”
一把,一把的伞簇拥着,挤的都变了形,甚至伞的一角刮着深歌的乳白的头皮。但她没有知觉,因为更大地悲痛覆盖了她,像崩了的雪山。
“为什么要做小三。你考虑过后果吗?你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到他的家人吗?”
“据了解,你母亲还在监狱服役,父亲不知所踪,你这样任意妄为,自甘堕落是家庭原因吗?”
深歌绝望的感到耳边全是尖锐的声音,雨声,快门声,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死者,小三尖锐而又刻薄的词语。她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呕吐。她努力想要挤出去,但奈何挤不出一条出口,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麻烦你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记者不依不饶,把话筒递在深歌的嘴边。
“我不是小三!我不知道!”她痛苦的吼叫着。深歌抢过话筒狠狠砸向墙面,“你们问够了没有,滚。”如果仔细听,能听见她声音里的嘶哑。
局内
“谁把这些记者喊起来的,一天乱写报道。”马亮皱着眉头,“陆潇,把记者赶走。”
“我可不去。记者这帮人可难缠了,更何况,警长的女儿还是实习记者呢。”陆潇望了望外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可不躺这浑水。”
只有陆潇自己心里清楚,看着深歌狼狈的样子,他心里畅快极了。对于录笔录这件事情,不用他大费周章的去班级里捉她,只需要让辅导员通知她来警局就行了。但他偏偏不,他要全校的人,甚至全世界的人知道深歌害死了沈旭炎。他痛恨主播。
局外的世界一片混乱,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景音弦拨开人群,突进重围时,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他用身体撞击记者,记者不堪外力,失去重心,深歌借机推开记者,她的眼神对上景音弦炙热,疼惜,奋不顾身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有救了。全世界只有景音弦不会抛弃她。只有景音弦会不顾一切的拯救她。景音弦拉起深歌冰块般的手逃之夭夭。无数声音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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