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文暄根本就不跟她解释,将东西给了她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岑清江愣愣地目送他走远,手里拿着那个装着簪子的木盒,久久都不能回神。
这一夜,岑清江注定要无眠了。而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个人,程文暄更是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将这件事给挑明了之后,岑清江会是什么反应,是会接受自己的心意,还是……从此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而司微云此时还是一无所知,想着明天要在哪里给岑清江送别。
第二天,刘玉婕起了一大早,就是为了想要在岑清江临走之前,让她再多指点自己几招,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岑清江罕见地起晚了。
真是奇怪了,自己也跟岑老大认识这么久了,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起床练功的啊,从来没有间断过,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这么一想,刘玉婕便跑去了岑清江的房间,抬手敲了门,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顷刻之后就听到里面岑清江的脚步声。
房门刚打开,刘玉婕就立刻急声问道“岑老大,你怎么了?是病了吗?”也不怪她这么想,这每天都坚持早起练功的人,突然就懒床了,除了生病之外,刘玉婕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没有生病,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何止是没睡好,她昨晚一整夜都没睡着。她不断地想昨天晚上程文暄跟自己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试图告诉自己,也许是自己意会错了,程文暄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是自己误会了。
可说服了一晚上也没能说服得了自己,程文暄昨天晚上分明是话里有话,怎么想也不可能什么意思都没有。
刘玉婕仔细一瞧,还真是,这岑老大的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怎么回事儿啊?对了,我听说微云那里有一种安神香挺管用的,要不,我去给你拿一点过来?”
“不用了。”现在什么东西都不大可能让自己睡着觉了。
“玉婕,你过来坐,我有事想拜托你一下。”
“好啊,你说。”刘玉婕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好像唯恐岑清江反悔似的。自己难得能让岑老大开口求帮助,自然是有求必应。
“我怀疑……程公子或许已经对我男扮女装的身份起疑了,你能不能帮我去试探他一下?”要不然,没法解释他为何送一个簪子给自己的这件事。
“啊,真的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程公子怎么会发觉岑老大女扮男装的身份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去试探一下,他知不知道我女子的身份就行了,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行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程文暄也是一夜没睡,却又不敢去见岑清江,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他心中不由自嘲,程文暄啊,程文暄,你自诩风流无双,结果如今却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有句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以前你流连花丛,如今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刘玉婕从司府一路来到这里,之前程文暄在这宅子里养伤的时候,她也来看过他几回,所以看门的门房知道这位小姐是自家公子的朋友,也就直接放她进来了。
“程公子……”刚走进程文暄住的院子,刘玉婕就开口唤他。
“怎么了?”程文暄从房间里走出来,很是疑惑刘玉婕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有些话清江不方便自己跟自己说,所以叫刘玉婕过来跟自己说?这么一想,程文暄的心不由凉了半截。
“哎呀,不好了。也不知道李松亭是发什么疯,非拉着岑老大去青楼,还说非要点个花魁陪岑老大不可。这闹得像是什么样子,反正我是劝不住,微云又出去了,程公子你赶紧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程文暄一听这个话,心里不由急了起来,清江是女扮男装的身份,怎么能去青楼,万一被发现了……
他快步就往外冲,可是刚冲了两步就停了下来,方才着急之下没来得及想,虽然自己跟李松亭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并不是那种会强拉别人去青楼的人。而且,那李松亭根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若是清江不愿意,他怎么可能强迫得了清江去青楼?
冷静下来,他仔细一想也就想通了,旋即转身看向刘玉婕,“是清江让你来试探我的吧?不用试探了,事情就是她想得那样。”
“你……你知道岑老大是……”
刘玉婕停了下来,程文暄接口,“是女子。”
刘玉婕讶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知道不久,应该没你早。”
“程公子,岑老大她的身份特殊,这件事……”
程文暄打断她,“对清江,我比你了解,我知道她的处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刘玉婕松了一口气,可是瞧着面前程公子的神色,还有他方才的语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样?”见得刘玉婕回来,岑清江连忙起身问她。
“程公子他果然已经知道了。”
岑清江闻言呆呆地坐在桌边,也就是说那簪子果真是要给自己的?
“其实……让程公子知道了也没什么,他总归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又是微云的青梅竹马,我看他人品还不错,应该不会将这件事拿出去乱说的。”刘玉婕还以为岑清江这个神情是因为她担心程文暄会泄露这个秘密,不免出声安慰。
但其实岑清江心里想得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
到了傍晚时分,司微云回到司府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是带着刘玉婕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酒楼的雅间是她今天上午就叫人订好的。
“我们先坐吧,文暄那里我已经叫人去告诉他了,他应该过一会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