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冷冻的脸哆嗦得扯出了一抹笑,“大师善心可嘉,德高望重,悯怀众生,真是叫我好生敬仰。”
此一番恭维简短的二十几个字中用了数个成语,足可见此人平日之文绉,然而也就是这样一个受过君子教诲的文人,此时也不由得为那小小一粒碎银前来拍戒心这个穷和尚的马屁,可见银子的确魅力无穷,也从侧面印证了商老板的一句名言——钱是万能的。
“先生想借钱?”戒心还是很体贴人的,并没有装作不知对方意图令对方难堪,给了对方一个大台阶。
教书先生赶紧顺势而下,“对对对,实在是夜风刺骨,河浪凶猛,我这单薄之躯于此地过一夜恐怕会感染风寒,风寒容易传染,明早再传给大家,岂不是会很麻烦,所以为了所有人着想,我就想向大师借一些银两渡过难关。”
戒心“我也很想帮你,可我的确没钱。”说着,将僧袍腰部两侧的口袋外翻出来,空荡、干净,的确没钱。
教书先生傻眼了,“那方才的银子是哪来的。”
戒心很耐心“自是我师弟给的,不如你去找我师弟试试?”
说到傅剑,教书先生比较发憷,脖子缩了回来,可夜风凄冷,又裹挟着河水的湿沉,他总不能真的就这样在户外冻上一宿吧。
戒心说完便要走。
求生欲最终战胜了面子,教书先生“大师,请再等等!”
戒心“还有事?”
“大师,我是真的怕极了将风寒传染给大家,一路之上你跟你师弟形影不离,你们之间的感情定然极好,所以可否请你去帮我借一些银两,日后我定然会本金加利息一分不差还给你的师弟,如何?”
这话说得——明明是他借钱,却要卖戒心的面子,况且两人还素不相识。
戒心自然不可能答应他,“若你真的想要借钱,还请你自己去,就这样,告辞。”
直到戒心进屋关门,教书先生都没再说话,数次挪动脚步,可最后还是没敢跟上前去,去跟傅剑开口,结果就是他跟屋顶上的那位大侠还有满地硬石漫天冷风作伴,可能是白天受惊过度的,晚上急需补充体力,教书先生竟然睡着了。
期间有什么东西从面前跑了过去,模模糊糊的,半梦半醒的,教书先生也没睁眼,昏昏沉沉的度过了这又冷又湿的一夜。
天色放明,太阳从地平线上渐渐升起。
耳边有些吵闹,紧接着肩膀被人拍了几下,教书先生缓缓睁开了眼眼,只见身前不知何时竟然围满了一圈的人。
他受惊不小,下意识后退,脊背靠在了屋墙上,“你们围着我干嘛?”
一圈人中,年轻父母,侠客,商老板,船长,船夫,全都在列,而且都表情凝重,气氛很严肃。
“你一整晚都睡在外面?”船长的眼球一片红血丝,像被红色蜘蛛网罩住,有些惊悚,他无厘头的问了教书先生一句。
教书先生一脸懵逼“不然我还能睡哪?我又没钱,而且他又不借给我钱。”
那个‘他’指的是刚刚起床,看到人群聚集正跟戒心一起走过来的傅剑。
傅剑一挑眉,众人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教书先生。
“那半夜之时,你可看到到有人经过?”船长呼吸加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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