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喉咙微紧,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低声道“我回去了。”
“嗯。”她站在后面,望着他,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回房。
卫无一出苑门口,一小队暗卫立马站的笔直,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只有司广建,格外贴心多问“领队,您不多留一会儿吗?”
他看师娘很舍不得领队啊。
他这话刚问完,旁边的姜兴就踢了他一脚,司广建瞬间明白过来,嘿嘿笑着,回去站好。
卫无瞥了眼站的板板正正的十几个人,撂了一句,“回去每人跑五十圈,跑不完不准睡觉。”
一众暗卫叫苦,最先叫苦的是司广建,这次不是他要偷看的啊,就是被人硬拉过去的,为啥还要一起罚他?
而且他那一眼,啥也没看到啊,就看到师娘满眼不舍的望着领队,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其他暗卫悻悻,赶紧跟上领队的步伐。
八月十九,中秋的氛围还未完全散去,宫中还挂着许多喜庆的六角宫灯,流苏迎风飘扬,灯上嫦娥奔月图在翻飞旋转。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大臣们还没到达朝堂之上,夜色逼退,将将破晓,能看清这威严磅礴的皇宫。
五皇子一早接到口谕,换了身常服悠哉的进宫了。
还是那儒雅的样子,还是那副闲适的眉眼,他语气仍然像是撒娇,还带着诱哄,“父皇,盖章吧,只要盖了章,就有茶叶喝了哦,轩儿给您准备了好多好多,可以够您喝很久的呢。”
老皇上的茶叶昨天喝完了,五皇子却故意离了宫,不过是一天,他就已经难受的把持不住,苦苦撑了一夜,终是熬不过去,一大早,便宣五皇子入宫。
五皇子捧着茶叶,像是诱拐孩子的人贩子一样,在诱哄着父皇,在那一道明黄圣旨上敲上玉玺。
老皇上躺在龙椅上,毫无形象,面容枯槁,已经难受的不想说话,他匆匆扫了一眼那铺在龙案上的明黄圣旨,唇角无声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
一代天子,他怕是死的最狼狈的那个。
意识不过是一瞬,就被疼痛取代,一把年纪了,他真的扛不住,他起身,痴迷的望着五皇子手中的茶叶,仿佛那是天上甘露,别说就是敲一个章,现在就是想要玉玺,他也能毫不犹豫的送人。
他二话不说吩咐李公公将玉玺取来,盖上玺印。
全程很快,他似乎都没看那圣旨上写得什么。
五皇子诧异了一瞬,但是想起这药的功效,想想父皇怕是已经糊涂了,他收起圣旨,卷起放在衣袖内,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父皇,那个章能不能借儿臣把玩一天嘛。”
老皇上扶着案牍,已经有些站不起来,只是喃喃念道“给我,给我,快把茶叶给我。”
五皇子没动,还在撒娇,“父皇给还是不给嘛?”
老皇上双眼有些泛白,手都在颤抖,显然难受的不清,难受的理智全无,“给给给,你想要什么都拿去,快把茶叶给我,快把茶叶给我。”
李公公眼眸暗了暗,并未出声,顺从的将玉玺递了出去。
直到玉玺到手,五皇子才有了真实感,呵呵,外祖父的担心是多余的了,看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一切。
他摆手让随身的小太监奉上茶叶,老皇上根本等不到泡茶,直接拿着茶叶咀嚼了起来,然后匆匆喝几口水,再接着吃茶叶,吃相难看,狼狈不堪,像是饥饿了很久的人一样,全无平日里的半点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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