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难道不知,当站的越高时,风险也就越大,多少人现在眼巴巴的等着揪三姑爷和相爷的错,好来弹劾,而大小姐却还能让相爷利用权力狭私,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大小姐,这些道理,我一介后宅妇人尚能看透两分,您就真的一点也看不透吗?”
“您这样,真的有把相爷当做是您的亲哥哥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赵景修要正朝堂之气,身为丞相,唐恒一路爬上来,怎可能一点把柄都没留下,多的是人想抓他的错处,打着顺应圣上下达的旨意捅到朝堂之上,好打压唐恒,所以这个时候唐恒更要岌岌自危,处处以身作则,给文官树立一个好风气,怎可公然带头违反呢?
唐恒焉能看不透,温德突然倒台,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的,而且也可能是赵景修趁机试探自己,究竟是会被亲情迷了眼,还是能看清局势,恪守礼法,继续把丞相之位给他坐呢?
这其中多少弯弯绕绕,岂是唐云想的那么简单的。
唐云听到有人说她,忽然转过了头,看着牵着孩子的宋姨娘,咄咄逼人的指责着她,冷冷一笑,上前就想给她一巴掌,区区一个妾,有何资格来指责她?
宋姨娘没躲,只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既然一时没忍住说了,那以大小姐跋扈的脾气,这一巴掌肯定是少不了的,就是她躲了,估计还有下一巴掌。
谁知,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脸颊上传来疼痛,就慢慢的睁开眼看了看。
唐恒已经快速上前一步,擒住了唐云的手,语气终于不复往日的温和,“我看谁敢打她。”
唐恒愣了,眸子瞪得大大的,哥哥竟然为了一个妾,这么凌厉的看着她。
唐恒猛地甩掉了妹妹的手,将宋姨娘护在身后,语气严肃也带着失望,“温德是咎由自取,温子杰也是咎由自取,本相不会出面,此事不必再提,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哥哥,相府你还可以住,若是觉得本相对不起你们,那你自便。”
唐恒说完就拉着宋姨娘离开了。
唐晏礼由乳母识趣儿的抱着去玩。
唐恒气势汹汹的拉着宋姨娘走到了凉亭处,便没再走了,改为牵着她,坐在了凉亭赏花。
一旁的丫鬟们早已识趣儿的退避几米,远远守着。
宋姨娘抿唇,以为唐恒生气了,虽然他刚刚维护了她,但是看他现在这幅气汹汹的样子,估计还是气她的,气她越了矩,恃宠而骄,都敢指责大小姐了。
她虽然说了唐云,但毕竟他们是亲兄妹,估计最后烙了一身埋怨吃力不讨好的还是她。
唐恒一直到凉亭坐下,都没松开宋姨娘的手,看着宋姨娘委屈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是温柔的,笑着道“不曾想,茵茵也有嘴厉的一面了。”
他语气不见生气,反倒有几分调侃,“本相还是第一次见茵茵发火呢,挺凶的。”
今天宋姨娘说的那些话,入了唐恒的心,一直以来,他是唐府的天,是顶梁柱,所有的人都以他为荣,他不容有失,但却是第一次体会,被人维护的感觉。
温氏都没这般维护过他,温氏更多的心思,都在儿女身上。
宋姨娘一个妾却这么做了,那一刻她指责妹妹的样子,在他眼里,虽然凶,但是可爱的。
宋姨娘听相爷这么说就知道他没有生气,被相爷说的有些赧然,低下了头,“相爷不生气妾身越矩了就好。”
呵呵,唐恒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的愈发愉悦,笑声在凉亭里久久回荡,随风穿到了走廊,正准备回去的唐云,听个正着。
她顿住了,似乎,好久没有听哥哥如此开怀大笑过了……
现在杜姨娘被贬,温氏带着唐晏清去了庵堂,府里本也只有宋姨娘一个,加之宋姨娘今天的行为赢得了唐恒的喜悦,无疑,她现在是受宠的,可以说独宠一方。
唐恒夜夜宿在她那里,宋姨娘在府里的位置水涨船高。
其实,温家的倒台,是顾怀生故意授意而为之。
皇上是下达了圣旨,但是温德毕竟是唐恒的大舅子,如唐云所说,唐恒现在还是首辅大人的岳丈,此等光环下,大家会执行皇上的旨意,但是对待唐家或者唐家的亲人,就会宽容一些的。
他们会宽容,但是有人若是不想宽容的话,那刑部的人也可以很公正。
顾怀生早早发了话,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刑部就懂了,雷厉风行不过几天,就落实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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