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下,很轻,也可以看成是她不好意思,紧张等条件下的自然反应,但是顾怀生却停住了,挑眉看她,“不愿?”
秦如凝咽了咽口水,暗道这人观察太过细微,眼神太过洞悉人心,她不过只是一个很轻微的动作而已。
她摇了摇头,尽量装作娇羞的样子,撇过头,避开了他的探究的眸子,道“没有,夫君,妾身只是紧张。”
顾怀生似笑了下,又似没有,突然起身,撩开了床帐,下了床。
既不愿,他也不勉强,本来,他也只是完成责任而已。
秦如凝见他下了床,第一时间拥被坐起,问了句,“夫君,你去哪儿?”
语气带有两分焦急,两分关心,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顾怀生走至桌边,闲适的给自己斟了杯茶,道“放心,我不出去。”
秦如凝心事被戳破,一下子红了脸。
这是新婚夜,若他甩门而出,那明天,怕是全府的人都会笑她。
再不喜,也嫁了过来,背负着家人的希望,没嫁入皇家,但是嫁给了首辅大人,无疑,她的娘家也是开心的。
所以,为了她的家人,她也万不能让他新婚夜就这么走了。
顾怀生坐在桌边,一身大红绸衣如枫似火,黑发披散,少了几分白日的一丝不苟,多了几分随意,但仍然是不敢让人与他直视。
他的目光,太过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食指轻点了两下桌面,问道“心里有人?嫁我并非自愿?”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的表情却是一种一切都了然的状态。
秦如凝手紧紧抓着锦被,咬着唇,如墨的秀发披散,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看着,又和某人有那么一丝相像。
顾怀生大概觉得自己今夜真的是醉的不轻,他撇开了眼,盯着还在燃的欢快的龙凤喜烛。
烛柄处,已经堆积了一层蜡泪。
秦如凝终于开口,“是,嫁你非我意愿,是因为皇上下了圣旨,我违抗不得。”
她其实试着反抗了,就是那最后出的几道题,只要顾怀生有一道题答不出,她就用这个由头拒死不嫁。
毕竟,她曾用这个由头推拒了很多次婚事。
她还是听过首辅大人的为人的,相信他定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着秦家拒婚就恼羞成怒挟私报复,她其实也是在堵。
可是她却没想到,她苦心搜集了好几天的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的题,竟然被那人轻飘飘的解开了。
那一瞬间,秦如凝觉得有些好笑,或许这就是命吧,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终究靠近不了那人。
所以她同意了。
但即使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洞房亦是本分,她还是下意识抗拒,他不是那个人,不是。
顾怀生极轻的笑了声,有点像自嘲,“你应该早点说的,我并不喜欢强人所难。”
秦如凝没出声,她该怎么说,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她欢喜的人,亲自下旨把她赐给了别人,她就算死活不同意,推掉了这门婚事,最后,那人还会娶她吗?
因为她拒绝的人,是他的恩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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