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积雪已经被踩瓷实了,四周还有白雪,拐弯是向上的小山坡,能看见刘家大门,到了做晌午饭的时间,这个时候,小路前后都没人。
“我咋感觉这盘子不是上次看的那个。”老孙头小声说。
虎子停住脚步,看着老孙头,有些着急:“您当时咋不说?你可是中间人。”
老孙头:“这不,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我又一想,不可能啊,假的哪来的呢?”
虎子:“我先跟您说个事吧。我早上回家,我舅妈说凤鸣和我大爷到南河捞鱼了。我就去了南河沿,您猜咋着,鱼倒是捞上来了,还有一只女鞋呢。”
老孙头:“那有啥,我以前就捞上来过。每年有多少掉河里的冤死鬼啊。”
虎子:“新的,不像是在水里泡了好长时间的,鞋码也小,样式很特别,黑软皮子面,里边是短绒,我大爷说这种皮子咱这边做不出来,像是东洋货。东洋人,女的,掉咱南河,您说见鬼了吧。”
老孙头三角眼里露出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他看着虎子,虎子非但没害怕还很兴奋。
老孙头沉思起来,马上说:“嗷。这就对上了,莫非是女贼的?鞋呢?”
“藏我家了。回头我拿来您看。”虎子说。
老孙头:“假定是女贼的鞋。那这个女贼,没准就是那天,在半路上看见杨怀抱着的那个女人,个子就小也瘦,杨怀都把她挡住了,没看清脸。难道他们争吵了?失手杀死的?”
虎子:“杨怀在警局上班的时候,碰上当铺邱管事失踪的案子,他去当铺调查过,知道盘子的前因后果。以我对杨怀的了解,女贼如果是小日本子,靠搂搂抱抱,杨怀不会轻易听她的。”
老孙头:“别忘了,他舅舅最近一直在家,他家缺钱,绑架的事刚过去啊。”
虎子:“联系着看,那就是他们之间谈了大利益!”
老孙头:“咱就认定盘子是假的,那就一定是女贼找到了真的,给调包了。假的是他们从东洋带来的。”
“那就是说,那天晚上她都得手了?太后怕了,她咋知道在地窖?”
“老朱着急麻黄的下地窖,人家也许就在不远处看着呢。”老孙头慢慢的走着,面无表情地说。
虎子睁大眼睛,站在原地思索,回想着那晚自己和朱永和仍木棍和砖头,红玉打了一枪,她跳墙的情景。
老孙头坚定地看着他,说:“设想,真的盘子,在她身上了,她应该干嘛?”
虎子说:“赶紧跑呗。”
老孙头说:“可是她咋做的?”
虎子比划着说:“她跑到岔路口,左边是回县城,右边是树林子直奔大山,结果她进了树林。”
老孙头:“就两种可能,一个,受伤跑不动了,找机会去杨怀那,修养一下,二,就想晚上再去朱家,结果,出事了,没去成。”
虎子:“我是练武的,要是我,先跑回去再说,这个时候是能坚持的。您说的第二点,晚上去朱家,他们去了呀,我们后半夜在院子外看了,有脚印,都是大脚印,没有女人的。”
老孙头:“这事严重了。在院子外边不进去,为啥,难道看见你们人多都有枪,吓回去了?”
虎子:“也许。咋说我们也是葫芦屯保安队的,开枪名正言顺,他们能来多少人,敢开枪吗。抓了活口,只要交给屯里保公所,村民都能打死他,还不犯法。其实,那几个脚印我一直在想,至少三四个人男人的脚印是谁,是她的援兵吗,有没有杨怀。”
老孙头:“还没出十五,他舅舅带着他都跑县城躲了,你说有没有他。”
虎子:“现在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