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是……兄长,又得了……这荣国府……大半的家业,想必……老婆子留下的……那点儿东西……应该是……看不上了……”
贾母本来想说将东西都留给贾政的,但是到底在话说出口之前想到了自己还得留在荣国府跟着大儿子生活,也不好将事情做的太绝,顿了顿又道:
“不过……虽说你……看不上,该给你的……东西……母亲……还是要给的。
母亲……知道你……一向不喜……读书,那些……破破烂烂的……字画和……书籍,还有那些……旧瓷器什么的,就让……政儿带了去。
金陵……那边的……庄子铺子……也有几个,你在京都……不太方便……处置,就也给了……政儿。
剩下的……现银,刨除老婆子……往后的……花用,剩下的……你们兄弟……一分为二,谁也别委屈了……”
贾母这话说的,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更是将大房三人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了。
作为大陈的国公夫人,超一品的诰命夫人,贾母的私库里怎么会有什么破破烂烂的字画和书籍。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荣国公当年从各处带回来的名人字画和珍本孤本,别说价值如何,那可都是捧着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还有旧瓷器,如果换了另外一种说法,那可就是古玩,几百年留下的老物件儿了。
贾母将这些好东西都留给了贾政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脸说出什么“谁也别委屈了”的屁话。
真的是……小刀捅屁股———让已经来到了荣庆堂门口的迎春和贾琮开了眼了!
“二姐姐,祖母也太睁眼说瞎话了,这是觉得咱们大房都是傻子呢!咱们这会儿要不要进去?”
贾琮的怀里抱着几大盒子东西,愤愤不平的对迎春道。
“等下,老太太和父亲估计还得说一会儿,司棋,你过来。”
迎春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不进去,将身后的司棋叫出来小声的嘱咐了几句。
“是,姑娘。”
司棋点点头,趁着贾母和贾政夫妻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进了荣庆堂,堂上众人这会儿也都震惊于贾母的厚颜无耻,倒是真的没怎么注意到她。
等见司棋已经摸到了凤姐儿身后跟她小声耳语什么之后,迎春也松了一口气,拉着贾琮在门外津津有味的看起了戏。
“三爷。二姑娘,这些东西……真的不能拿。”
琥珀这会儿也已经追上了两人,先是谴责的看了贾琮一眼,又气喘吁吁的道。
“琥珀姐姐……”
贾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琥珀姐姐放心,我们是有事情要和祖母说,你这会儿不是也看见了,我们根本没有回东院,直接来了荣庆堂,你还担心出什么事情啊。”
迎春打断了贾琮的抱歉,笑吟吟的对琥珀道。
“那怎么……”
琥珀正想问那他们怎么不进去,就见迎春摆了摆手,又竖起耳朵听荣庆堂的事情了。
见东西都在,两个人也没为难她的意思,琥珀干脆也站到贾琮身边面红耳赤的听起了荣庆堂的进展。
“这……长兄你看这……弟弟……唉……弟弟实在是没办法……”
贾政茶味十足的表示。
“老太太,哪儿好这样委屈了二弟,这此去金陵也有将近上千里,不说那些“破破烂烂”的书籍,只说那些“旧瓷器”,真要到了金陵还不都碎光了吗?
二弟这一去金陵就是几年,要是被外面人知道咱们逼着只给了他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还不知道怎么戳我们的脊梁骨呢。
要我说不如这样,你将银子都给了二弟,将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买下来,就算是捐到国子监也是好的……”
或许是被他的表现给恶心到了,平时话不多的邢氏站起来夹枪带棒的说道。
来之前贾赦告诉她自己想要分家的时候,夫妻俩其实就已经做好了会吃亏的心理准备了,但是吃亏归吃亏,这样被当成傻子一样的亏,她还真的是不想吃。
“夫人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贾赦也知道邢氏的性子,她看起来话少不喜欢争执,但是真要是性子拗上来了,那可是连他的面子也不给的。
当初她嫁到荣国府不就因为自己不听劝,连续几年都和自己形同陌路,想到当初别别扭扭的小妻子,贾赦的眼神更温柔了些。
“老大,这里……是咱们……母子……说话,哪里有……邢氏……这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儿……”
贾母见邢氏跳出来质疑自己的决定,又见贾赦居然听进去了,嘴角一耷拉,又对他道。
“妇道人家?老太太怎么会如此想呢,儿媳怎么说也是一品诰命,正经的将军夫人,怎么在母亲这里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妇孺?
再说了,如今咱们说的不是荣国府的分家事宜吗?儿媳是这荣国府的当家夫人,难不成还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吗?”
邢氏平日里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贾母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蠢钝的,这会儿见到她这么锋芒毕露也有些惊讶。
“长兄,你就这样让大嫂出言顶撞母亲吗?这作为女子,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死从子,难不成大嫂都不知道吗?”
贾政见贾母瞠目结舌的样子,赶忙开口又道,他也不说邢氏又没有资格参加讨论,直接就将事情扭曲到了顶撞婆母上面去了。
“二弟,你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就是不知道母亲对这话是怎么理解的……”
贾赦简直要被贾政给气晕了,一边拉了邢氏坐下,一边意有所指的道。
“老大!”
贾母脸色阴沉,又瞪了贾政一眼,怪他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
夫死从子!荣国公可是去世十几年了,真要是从子,她这个荣国公夫人第一个做的就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