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临时编了个故事。</p>
“就感觉自己大学四年挺不争气的，毕业想干出点成绩再来看你们。”</p>
魏三碗听着这话心里的谜团解开了，他信，这事像李安这个闷葫芦干出来的。</p>
同时他又揪心又自豪，其实在他心里李安一直都是好样的。</p>
自豪的是，李安努力想证明自己。</p>
好强，像样。</p>
“现在偶尔还弹弹琴吗？”</p>
魏三碗借着话问了一嘴，因为刚才客厅里的气氛，他没提陈年旧事。</p>
当时听李安说话的口气他以为对方现在已经不摆弄音乐了。</p>
“每天都练。”</p>
李安顿了顿，“每天大概四个小时吧。”</p>
“豁。”</p>
魏三碗瞪大眼，“现在在什么单位，干什么工作啊。”</p>
接连两个问题再也沉不住，脱口问出。</p>
李安摸摸鼻子回答，像是个交作业的学生：“在蓝天高雅艺术培训中心做钢琴老师。”</p>
蓝天老魏知道，是他一个老朋友开的学校。</p>
这不重要。</p>
听到李安在当钢琴老师，他眼角的褶子忍不住的又多了两层。</p>
满脸欣慰。</p>
“好啊。”</p>
“带了多少学生了？”</p>
李安答：“八个。”</p>
魏三碗感慨：“怎么样，自己当老师之后感觉如何？”</p>
李安：“能体会您当年的苦心。”</p>
说到这个，魏三碗摇摇头叹气，贾明玉见气氛要不对忙插话，“老师你不知道。”</p>
魏三碗望去。</p>
贾明玉看了连一眼笑道：“师弟现在可是蓝天的精品老师，演奏和教学样样强。”</p>
“前端时间蓝天开了机场音乐会音乐会。”</p>
魏三碗眉头一拧嗯道：“对对对，我还收到请帖了，别两天开学忙我没去成，音乐会怎么了，快说。”</p>
李安一旁嘘了一口，只听贾明玉遗憾的口吻说：“老师您真该去看看，好几个节目都是师弟拍的，台下反响特别好。”</p>
这话让魏三碗很是遗憾，他要提前知道这事儿，他怎么也得去给李安撑撑场面。</p>
“有没有录像啊，快放给我看看。”说着放下了筷子</p>
这时梁蕙兰瞪了他一眼：“怎么回事你，让两个孩子先吃饭啊，又要上课？”</p>
贾明玉嘿嘿一笑，“老师您先吃，吃完我给您看。”</p>
“好好好。”</p>
魏三碗乐呵呵的重新拿起筷子。</p>
随着贾明玉的调节，饭桌上的气氛越发融洽。</p>
李安终于可以细细的回味一下他曾经爱吃的饺子，和两位长辈聊着家常理短。</p>
“你父母身体这两年身体还好？”</p>
梁蕙兰关心问。</p>
李安：“挺好的。”</p>
梁蕙兰：“那你这是不打算回家了？”</p>
李安点头：“不回了，家里挺支持我的。”</p>
魏三碗：“既然决定留这儿就好好干，争取以后把你父母接过来。”</p>
李安点头，虽说家里支持他，但是未来会不会留在蓉城他现在也不好说。</p>
梁蕙兰：“谈朋友了吗？”</p>
说到这个问题，贾明玉也想看看李安怎么回答。</p>
上次和那个陈姑娘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明明就是一对了，都说只是好朋友。</p>
“还没有。”李安如实说。</p>
魏三碗插嘴：“幽幽就很好啊，你看现在多漂亮，性格也好，这也马上回国了，你也成熟了，以后多联络联络。”</p>
贾明玉：“老师，这事您就别掺和了，人幽幽说不定都有男朋友了。”</p>
魏三碗又瞪眼：“幽幽上周给我打电话还问他来这。”</p>
贾明玉听到这个信事儿心里哭笑不得，只能说自己这个师弟的桃花，实在有点泛滥。</p>
-</p>
饭后家贾明玉拿出了她录得音乐会小视频给魏三碗看。</p>
李安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p>
魏三碗看完一个劲的说好。</p>
“这孩子弹得巴赫不错。”</p>
看完刘丰瑞的视频，他问贾明玉有没有李安的视频。</p>
贾明玉早有准备，把彩排那天下午李安弹得莫扎特调出，重新将手机摆到了他面前。</p>
当画面舞台上的李安抬手奏出第一段快速跑动时，魏三碗目光凝实，整个人的气质哪里还有刚才饭桌上给学生牵线拉媒的半大老头模样。</p>
他迫切的想知道李安这三年发生了什么。</p>
这种颗粒感十足的走句绝不是他记忆里李安应该弹奏出来的模样。</p>
听完全部K331第一乐章，他转头问李安：“你这三年和谁学的。”</p>
李安摇头：“自己瞎琢磨。”</p>
魏三碗很想相信这话，并且他鼓励自己的学生多找别的老师上课，这是一种上进的表现。</p>
可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比起人，他更相信音乐。</p>
自己的学生哪有自己不了解的道理。</p>
刚才这遍K311无论从音色的质感和演奏气质都不像是李安弹得。</p>
如果李安仅仅是靠自己摸索用三年时间能达到视频里这种程度，那只能说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天赋。</p>
魏三碗：“现在每天练多长时间的琴？”</p>
李安：“四个小时。”</p>
魏三碗心中一阵畅快，接着快速问道：“练什么？”</p>
李安答：“音阶琶音车尔尼。”</p>
魏三碗：“曲子呢?”</p>
李安：“不敢随便练曲子，这两年只练了一点贝多芬和李斯特”</p>
魏三碗连着说了三声好，“来，弹给我听，”</p>
李安等到了这一刻。</p>
大名鼎鼎的魏三碗，曾拒绝海市音乐学院伸出橄榄枝的魏三碗，要听他弹琴。</p>
此刻他是哪个李安已不重要。</p>
他只清楚这三年来，他埋头苦练的成果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被检验的机会。</p>
他没有骗人。</p>
这三年来他除了上课就在练琴。</p>
在得到萨米尔的手记提示之前，他一直受困于没有办法解决手指问题。</p>
可尽管带着问题练习，他依旧在细细琢磨着贝多芬和李斯特。</p>
曲目只有四条，但每一条都是他夜以继日的汗水累计。</p>
-</p>
就在李安起身做到黑色的yamah钢琴前，屋门被敲响。</p>
李安正犹豫，只听魏三碗提醒。</p>
“专注。”</p>
那个严厉的魏三碗顷刻间又回来了。</p>
李安点点头。</p>
抬手一瞬，只听门外接连几声略显稚嫩的“师娘教师节快乐。”</p>
有男有女。</p>
下一秒。</p>
“噹噹—！”</p>
连续两声无比雄厚的音响从他手指砸下的一瞬发出，响彻整个房间，房顶像是再也塞不下，音流直冲大门外的楼道，如刺一般略过几张年轻的面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