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了。”</p>
李安如实答道，“他现在也不太操心这些事情了，就在学校上上课，工作之余带带孙子。”</p>
早些年的时候魏三碗还经常出国做学术访问，或是参加一些大型的国内钢琴学术研讨大会之类的活动。</p>
齐云松点点头，“也快退休了。”</p>
李安：“是。”</p>
齐云松19年陪贾老师去海市音乐学院参加国际钢琴教学学术讲座的时候，还在台下见魏三碗在台上发言。</p>
19年之后，他再参加这类活动时，蓉院钢琴系这边派来的代表都不是魏老师了。</p>
“下一任主任得是李庆了吧。”齐云松好奇问。</p>
这李安可说不准，不过观点他还是有点。</p>
“论资排辈应该是李庆了，可李庆的年龄也不小了，上去也干不了几年，钢琴系又得面临换一把手的问题，所以我分析即便魏老师退了李庆上去，也不会作为重点培养对象。”</p>
说着李安脑海中蹦出另外一个人影，“齐老师，你知道陈文昌吗？”</p>
齐云松对这个名字没印象，虽说他这几年全国各地四处跑，参加各种能参加的钢琴公开活动，但基本上能叫上名的都是各大艺术类院校钢琴专业主任级别的人物，九大那么多钢琴老师，他怎么可能都记住。</p>
不过李安提起来了，他倒是想听听这是个什么人。</p>
李安只是随口一提，见齐云松感兴趣，他就多讲了两句。</p>
上次吃饭的时候，魏老师说到了陈文昌，饭后和他悄悄提了两句，说陈文昌这个人值得交往，在此之前他对陈文昌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就是一系里的钢琴老师。</p>
“魏老师都这么说了，八成没得跑。”</p>
齐云松感叹，接着话锋一转，又掏出两根烟，“什么时候再开音乐会，下次可要提前通知我。”</p>
李安掏出打火机嘎嘣点燃火苗。</p>
“一定。”</p>
按道理今年应该还有两场贝多芬的专场，看傅天鸣那个意思，下一场是非得要在蓉城大剧院搞。</p>
希望到时候别是赔本赚吆喝才好。</p>
现在租个富丽堂皇的大舞台好说，节目单也能印出国际范，关键是有没有人愿意掏腰包来看。</p>
“这杯酒提前预祝你的下一场音乐会顺利。”</p>
“谢谢齐老师。”</p>
“干杯。”</p>
饭后齐云松找了个代驾。</p>
送李安回家的路上，齐云松请求李安帮个帮，没提报酬的事，但李安一口答应了。</p>
两人约定大年初七下午，他去致远开一个大师班。</p>
想想也没毛病，他在禹城，确实算得上是大师了吧。</p>
“下午还有事，我就不上去了。”</p>
南新社区门口，齐云松从后车厢拿出两个礼盒。</p>
李安知道拒绝不掉，就顺手拿上了，“谢了齐老师，帮我给家里带个好。”</p>
齐云松：“再联系。”</p>
目送齐云松的奥迪车离去，李安双手扣上大衣帽子，拎着礼盒走进了社区大门。</p>
午后的新南社区，没早晨那般热闹。</p>
路过一个卖炮仗的小摊，他停下来看了一会，顺手买了两盒火柴炮。</p>
左手点烟，右手点炮。</p>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点燃一根，接着扔上天空，然后捂着耳朵就往前面跑。</p>
直到听见身后响起啪的一声，他才回头看看。</p>
一路噼里啪啦，跑跑停停，围着社区绕了一圈，才晃晃悠悠的回到二十七栋楼。</p>
停在黑黝黝的单元门洞前，他轻松了许多。</p>
“妈，我回来了。”</p>
“哎哟，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又买东西了，不是说了不让你买这些东西了嘛，我们用不上，以后再别买了。”</p>
“齐老师孝敬您的，我去睡会，哎我爸呢，又出去了？”</p>
“他能闲住吗，吃了饭又去商场了，快喝口水。”</p>
“不喝了不喝了，难受，睡觉睡觉。”</p>
“那快去睡吧，把暖风机打开。”</p>
“可别了，被子厚的压人。”</p>
两个小时后，老李拄着拐棍回到家。</p>
手里拿着一摞子商家发的电器小广告，脸上高兴的不行。</p>
“你轻点。”</p>
安妈从卧室出来，“儿子睡觉着呢。”</p>
老李哦哦，鼻子用力一嗅，压低声问，“他喝酒了？”</p>
安妈：“喝了不少，进门说了两句就睡了。”</p>
老李挠头，纳闷道，“这兔崽子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p>
安妈：“你们老李家人不都这样吗。”</p>
老李撇嘴，你们老陈家的男人都不喝酒似的，真是的。</p>
老李懒的计较，接着拿起手里的小广告，有些得意的和安妈分享说，“你看这个油烟机，高档吧，免拆洗的，正月十五那天搞活动，能便宜一百呢。”</p>
安妈瞅着广告上那个灰色油烟机，表面很有金属质感，确实看着挺高档，再一看价格，减掉一百也得五百八十块呢。</p>
老李吧嗒道：“你看，买个好的，他用的时间也就长啊，而且以后擦洗起来也方便，再过两年咱两谁还能爬上爬下的又卸又装。”</p>
安妈想想也是，五百八就五百八吧。</p>
老李走进客厅看见墙边立着两个新盒子，他走的时候还没在着。</p>
“别齐老师给你送的。”</p>
老李：“齐老师来家了？”</p>
安妈：“没，他自己回来的。”</p>
老李心思一动：“别是他自己买的吧？”</p>
安妈：“我看着倒不像，喝了酒哪有功夫再去转着买这些东西。”</p>
老李点点头，不过不管是不是李安买的，他今天得都给李安说说，别再乱买东西了，本来过年回来就带了一箱子东西回来。</p>
安妈：“哎你说人齐老师为啥给咱们送东西。”</p>
老李：“这我哪知道，兴许是见了李安高兴呗，要么就是李安今天去也给带东西了，人家给你还个礼，你忘了安子考学那会我们给齐老师送东西，最后别不都又让我们拿回来了，再说这点东西现在在人家眼里算东西吗，问题多得很。”</p>
安妈想想也是，“哎，这齐老师哈，没几年真是干起来了，现在都在市区开大学校了。”</p>
顿了顿，“你说安子要是回来的话，是不是也能干起来。”</p>
老李呵呵：“那你今年再问问呗。”</p>
去年过年的时候，安妈只是随意的问了一句，结果原主就炸毛了。</p>
安妈知道几率渺茫：“反正我还是想着他能回来。”</p>
片刻。</p>
老李：“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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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窗外天色以黑，狭小的卧室里一片幽暗。</p>
只觉一阵口渴，他起身打开台灯，发现床头放着一杯白开水。</p>
杯子还温热，他猛灌两口。</p>
“呼——”</p>
放下杯子他长吁一口，晃晃头，后脑没什么感觉。</p>
心道今儿这个白酒还不错。</p>
靠在床头拿起手机，十分钟前孙雨曼在群里发了个多人视频。</p>
戴上耳机，点击加入。</p>
片刻。</p>
“哟呵，你两可真行，她被她妈叫走，你就上来了，接班啊。”</p>
耳机里传来孙雨曼的笑声。</p>
李安和对方打了个招呼，见陈璇视频确实开着，画面静止不动，接着目光回到了孙雨曼这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