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容关上门,把菜筐子放到一边的磨上,才把告示上的内容讲了遍。
水姨的手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儿的缝。
梁氏跟夏静雯依然迷糊的听不大懂,夏静轩却明白了,立时开心的抱住她腰,“我们可以归家啦?家中那里有食粮吃啦?”
夏静容垂头看着两眼都亮盈盈的小不点,问说,“你想回去么?”
夏静轩一怔,眨了下眼非常不解,“长姐不想归家么?”
不回去那去哪里?这儿是水姨的家,不是他家呀。旁人的家总不可以住一生,并且租房钱好贵。
夏静容摸了下他的头,“回那个家,有爷爷奶奶,有叔婶,咱们可能永永远远都要侍候他们,一生都不可以再吃我们前两日吃的东西。”
夏静轩骤然想到以前的日子,面色都变了。
水姨斜瞥了夏静容一眼,吓孩子,不要脸。
夏静容便当没有看到,继续说,“并且,你还记不记的为啥咱们分不了家?”
为啥分不了家?那是因为……
“族老不肯。”夏静轩低低着头,说族老时,忿恨的眼都红。
夏家的现任族老跟夏老大夏福柏有私仇,因而在任何事上,全都要压他们一头。
夏福柏6岁时,被村庄中惟一的一个老秀才郎看中。他说夏福柏有念书的天资,只须好好培养,未来前途无限。
夏老爹听了有一些心动,可钱氏不肯。夏福柏有出息,他儿子还不得被压的死死的?未来她还要看他面色过日子。
她撒泼打滚,说家中穷,没有钱交学费买笔,并且夏福柏要帮着家中干活,没有时间。
夏老爹好快便妥协,后来是那时80几岁的老族老出面训斥了俩人。
“家族里边可以有个书生,是光宗耀祖的事,祖宗都在天上眼睁睁看着,哪会由着一个妇女破坏。未来考取功名,还可以福泽子弟,夏家家族从此有多荣耀,想想都知道。”
老族老强势介入,文房四宝由族中出。老秀才郎又不要夏福柏的学费,才收了夏福柏为学生,尽心辅导他一个人。
可好景不长,夏福柏读了5年书,老秀才郎刚想叫他去考童生郎,老族老年龄大过世了。他自个也身子不好,过了俩月一场风寒也死了。
现任族老是凭着不大光明的手腕坐上的,最初他也有意叫老秀才郎收自家儿子为学生,可他儿子不是念书的那个料,老秀才郎委婉的回绝了。
可不知道怎回事儿,这事儿给人当成笑话传出,还拿他儿子和夏福柏比,说他是傻蛋。他儿子因受不住嘲,在家中发火,撞到他刚有孕的老婆,害的肚儿中的孩儿没有了。
这事儿没法子怪儿子,又找不到流言源头,只可以将一切的缘由都推到夏福柏跟老秀才郎的身上。
老族老跟老秀才郎相继去世后,夏福柏当然没法子继续念书,现任族老连童生郎试都不让他去考,他被钱氏困在家中干活。
后来机缘巧合,被镇子里的一家饭店老板看中,凭那几年认的字当了账房先生。
夏福柏的书不是白读的,他深知他们这一房在家中过的不好,因而一直找机会分家。
梁氏最初生夏静容时,是被钱氏打的早产的,大出血险些丧命。梁氏便是由于那回,从此身子不好,好多年都不曾有孩儿,一直至夏静容8岁时,才有了夏静轩。
也是那一回,夏福柏态度强悍的分了家。
可是俩月后,家中活没有人干的夏老爹便后悔了,不认分家。
现任族老兼里长当场撕毁分家契书,把夏福柏又并回去了,夏福柏如果不答应,就以不孝罪名把他们一家开除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