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路,她已然见识到佟姑姑的严厉。如果这一些话给她听去,她回席府决对没好果子吃。
在席府俩月,实际上她也是有那样一点长进。就是猛地见到夏静容,她习惯以往的行事儿方式罢了。
现在见到夏静容不好欺负后,她反倒不敢太过狂妄。
夏楠楠咬牙,“你便,你便真不怕旁人说你有个当下人的堂妹?不怕村庄中的人偷偷议论的?”
“又不是我卖掉你当奴的,我怕啥?这村庄中那姜家便有个闺女去了州城当丫环的,姜家还觉的脸上有光呢。你要不也使者努力上进,回过头当个一等丫环,也叫我粘粘光?”
“你……”夏楠楠发觉夏静容不仅胆量大,讲话全都尖酸刻薄。
她一点也不想当仆人,每天要定点起床,扫完院儿还洗衣裳,谁来都可以唤她,每日忙的要死,一点歇息时间都没。
她想住大屋子,想穿新衣裳,她全都看见了,夏静容今日穿的衣裳那料便非常好的。
夏楠楠也算能屈能伸,想起来什么,濮通跪下,泪水说来便来,“大姐,你可是我亲长姐,就帮帮我吧,那席府我是真不想呆了,每日做活还给人打骂。我在这儿惟一的亲人便是姐姐了,咱身上流着的都是夏家的血呀。并且都是背井离乡,这是老天爷都在告诉咱姊妹应当互相照料,互相抚持呀。”
她说的声泪俱下,“长姐,我是你妹子呀。”
夏静容向倒退了两步,打开偏房门,边向外走边说,“我倒要问一下佟姑姑,席府究竟怎么欺负你,瞧将哭成这样子。”
夏楠楠立即站起,泪水一擦,比夏静容先一步走出。
随后恶狠狠转头,“夏静容,算你狠,你等着,我绝对不会叫你好过!”
夏静容两手环胸,冷冷看她一眼。
夏楠楠已然收拾好衣服往佟姑姑那里去。
四周的宾客看见她出,全都往她这里看又看。
她们好奇这人究竟是谁,仿佛和夏家丫头是认得的,那便是夏娘子逃荒前在认识的人?
她们有心打探,可人家已然坐回到佟姑姑的身旁,对这些从席府来的人,她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就是没法子从她那打探,又压不住心中的八卦,个顶个的便想找夏家其他人问一下。
夏静容是不敢的,梁氏在灶房帮忙,那便唯有俩小娃儿。
就有人拦住夏静轩,轻声的问他,“那席府来的丫环,是你们啥人讷?”
夏静轩之前便一直忧心,他印象还停在老夏家时夏楠楠欺负长姐的画面上。这会看见夏楠楠出了,连忙便往长姐那里跑。
跑了两步,又急促的过来将夏静雯一起带走。
他可还记的以前夏楠楠欺负夏静雯也是不遗余力,将她独留在这儿,被打咋办?
诸人,“……”你倒是答了问题以后再走呀。
众人心中好奇,这里佟姑姑也好奇,特别是见到夏楠楠回来时眼圈红红,受委曲的样子。
她当下狭了狭眼,轻声问,“怎回事儿,他们你认识?”
夏楠楠轻愣,垂下头又擦了下眼尾,才点了下头低声说,“是我堂姐。”
佟姑姑一怔,“你堂姐……”
“姑姑大约不知,我们全都是由于蓟州城饥荒,才逃这里来的。我姐一家人早就被我爷奶撵出,我则被爷奶卖给人贩子,才到席府。我一当堂姐她们早就没了,到底最初爷奶只给她们几个马铃薯罢了,伯娘又是个傻的,还有俩年幼的小弟、妹子,伯父人也不见了。”
佟姑姑还真不知道夏楠楠来历,到底她那时只是随意叫了个粗使丫鬟罢了。
并且她堂姐……
佟姑姑看着面前气派的黑砖大瓦房,轻轻的皱了皱眉。
一边的夏楠楠轻轻的叹气,继续说,“方才我见到堂姐太激动,就忍不住多讲了几句。我还当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夏家人呢。想不到堂姐不仅活的好,还盖这样好的屋子,乃至认识席少爷,太有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