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女防和孟增两兄弟对胥余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从前住在朝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从父辈的嘴里听说过箕子的大名,知道他是大商的圣人。
他们以为圣人一定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可触碰的。
现在才知道,他不像一般的贵族那样颐指气使,而是那么的平易近人,虽然年龄比自己要大上十多岁,但行事举止,却很有少年气。
他待人接物,几乎都是一视同仁,完全不看对方的高低尊卑,哪怕是一个奴隶,他也照样表现出尊重。
在冠军晚宴上,他甚至向那个奴隶昆仑敬酒,祝贺他取得胜利。
商亡以后,女防和孟增也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奴隶,知道当奴隶那种非人的感受,这让他们很受触动。
女防忍不住问胥余:“奴隶和贵族,在您眼里没有区别吗?”
胥余反问道:“人都是骨肉所聚,父母所生,为何要有区别呢?”
这句话让女防无所适从,当他还是个贵公子的时候,他从不把奴隶当人的,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后来他自己成了奴隶,成了一个狗都不如的玩意儿,那种巨大的反差让他差点崩溃。
当他重获自由之后,他也曾想过类似的问题,他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有的人一出生就是贵族,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奴隶。这会让他们面临两种不同的命运,但这不是终点,只是一个起点。个人的努力虽然不一定能弥补这个差距,但最起码可以缩小这个差距。
一个奴隶如果不认命,他就不再是一个奴隶,我给昆仑和你们一样的尊重,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这个道理。
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平等的享受教育,那么贵族也好,奴隶也罢,都没有差别。有差别的只是个人的天赋、努力和机遇。”
这一段话,如同醍醐灌顶,困扰了女防很久的问题忽然都豁然开朗。他的眼里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大王,我想去您的学校学习,请当我的老师吧。”
就这样,女防和孟增,还有那个奴隶昆仑,都进了胥余的学校。考虑到他们基础太差,跟不上进度。胥余干脆开了个二班,然后扩大招生,将规模扩大到五百人。
生源也不再限于商民内部,而是整个治下的人都可以参加。这样一来,胥余不可能再亲自当老师了,他成了校长。
而老师就是胥余之前带的学生们,这批人可以算是他的亲传弟子,他会亲自教授他们知识,然后再让他们传授给下一批学生。
如此一来,只需数年时间,就可以给整个平安邑的年轻人完成扫盲。
至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按照这年头的平均寿命,他们也活不了多久,死光了就没有了。
古人为什么说“三十而立”呢?意思一个人活到三十岁,父母基本上都没了,没有老啃了,必须靠自己了,不立不行了。
所以这句屁话在现代社会是不适用的,人均寿命七八十岁,当然是一直啃老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