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以多胜少时,难免留下一些拳脚相交的痕迹。
激烈的不规范赛车比赛,更是时常让他白皙的肌肤遗留下青青紫紫的撞伤,偶尔比较严重,撞断了骨头,以白肆衡的强大体质还需要修养一个星期。
如果不是他强大的恢复能力,恐怕还得躺十天半个月以上才能好。
只能说周源认识白肆衡的时间有些晚了。
不可否认当初陵鸠的死亡以后,朋友二字早就跟他绝缘了。
白肆衡无法再接受任何一个朋友,不仅仅是担心身边的人遭受到伤害,同时也是因为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下意识恐惧了。
他表现给所有人一面永远是自己高傲狂妄的样子,像是一根过直易弯的钢筋。
脆弱、害怕这几个字似乎从来都跟白肆衡沾不上边。
他只是习惯性掩饰心里的苦闷,自己能够承受的痛苦,没必要告诉任何人。
既不是需要博取同情的弱者,也不想跟任何人再有牵扯。
飞蛾扑火,明知是自取灭亡,却无法停止这种行为。
白肆衡早就做好了舍身的准备,他目光静静打量着百花园里精心爱护的娇艳花朵,萦绕鼻息的幽香久久无法散去,一点也不觉得晕,反而有种提神醒脑的作用。
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绿藤突然缠绕在手腕的位置,它娇娇弱弱的小模样就仿佛舍不得白肆衡的离开那般。
“走吧。”
白肆衡遥望着百花园深处,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他自嘲般勾起一个弧度,今天倒是有些矫情了。
嘀嗒,嘀嗒。
凉凉的触感落在脸颊,男人伸手摸了摸有些湿润。
他抬起头望着那一片阴云缭绕,黑漆漆完全盖住了月亮。
白肆衡重新走到了周源被绑住的位置,将人提溜到了别墅的客房。
等到他开启追风离开海景别墅的时候,雨势突然大了起来。
又下雨了呢……
偏偏是这个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陵鸠死的那天是大雨倾盆的缘故。
白肆衡对于雨天格外敏感,天气预报可没有说今夜有雨,他心中莫名多一股没来由的不安。
途径沙滩附近的道路时,大海借着路灯的光芒映出波光粼粼,雨滴敲击海面泛起朵朵涟漪,就仿佛一场盛大的架子鼓演奏会。
追风是露天无顶的赛车,材质是完全防水的。
白肆衡一点都不担心车子会淋坏,他睁着眼直视着茫茫黑夜,雨水打湿着每一处肌肤,复仇的念头犹如海草般疯长,理智却逐步清晰起来。
银白色的闪电从窗前划过,仿佛群魔乱舞来临前的征兆。
轰隆的雷鸣嘶吼,惊醒了无数沉睡在梦乡的人们。
小团子直接就被吓醒,整只团子委委屈屈地蜷缩在被子,双手捂着耳朵,害怕到浑身发抖。
嘀嗒嘀嗒的雨滴剧烈地拍打着玻璃窗,模糊掉一切外界的景色。
房门突兀地被人打开,明亮的灯光驱散了所有黑暗。
苓萝回过神来就发觉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白禹泽宽厚的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背部,无声又温柔地安慰着。
“不怕。”
“呜呜,大哥哥。”
白枭沉站在走廊瞥了一眼大开的两个房门,原本过去的脚步悄然收了回来,他慢慢走到了窗户的位置,飘摇的雨水朝着脸颊扑来。
黑压压的天空好似漏了一道口子,雨水犹如瀑布般倾盆而落。
凶猛的雨势跨越了时光,静静将往过的回忆一一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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