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与阎行两军不仅装备接近,就连构成,也极为相似,所以战斗起来,半斤八两。
两军在函谷关前厮杀了一阵,双方不少兵马争先恐后的冲入城门,关内关外,皆战作一团。
马腾与阎行对攻数次,谁也拿不下对方,打着打着,两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往死里打,唯一结局只有两败俱伤。
阎行一瞅战场,心生不妙,和马腾在这里拼光了,就算进了函谷关,到了雒阳城下,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于是阎行叫喊道:“寿成兄,你我既皆奈何不得对方,不如就此罢战,一同入关,入关之后,各干各的,再分高下!”
马腾一听,看了眼战场,双方兵马都已冲进关内。
“笑话,你我虽同是为了取函谷关,不过你的目的,是入关,我的目的,是为阻你入关,何来的‘入关之后,再分高下’,有我在此,你休想入关,看枪!”
马腾一声大喝,再度朝着阎行杀去。
“疯了,你以为你为董卓看着大门,他便会抬举你吗?他如今都自身难保了,你醒醒吧!”阎行回着话,抡过长矛,一矛将一名马腾骑兵打飞出去,随后冲着城门下令道:“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冲进去!”
一声令下之后,阎行拍马迎向马腾,又嚷道:“让你走还不走,等文约兄到了,腹背受敌,你再想走,可就难了!”
两人击打在一起,“铿铿”交手了数个回合,马腾在气力上,占据优势,但在战斗技巧方面,显然是阎行更胜一筹,如此一来,倒也谁也奈何不得谁。
就在两军难解难分之时,程银突然喊道:“将军,看,有兵马来了!”
两人撇开对方,双双难望。
南边骑兵快速的冲向他们的战场,等马腾瞧清楚时,当场大惊。
来人竟是韩遂,想不到他真从武关赶来了。
“是韩遂,程银,带人撤退!”马腾毫无犹豫,以一敌二毫无胜算,果断下令撤兵。
待韩遂来到关前,马腾军已经撤得七七八八。
阎行领兵骑马立于门前,得意笑道:“文约兄,不辱使命,马腾已走,函谷关已在我手!”
韩遂自然知道以阎行,未必能真正吃的掉马腾,马腾之所以撤,多半是何自己的到来有关。
但此时此刻,不宜提这事。
“阎将军果然骁勇,关门既通,你我当合军一处,共赴雒阳,算算时日,孙文台已经兵临城下了。”韩遂道。
“好!一切听文约兄的,我们得加快速度,莫要叫孙坚把功劳独占了!”
阎行大剌剌的说着,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其实他与韩遂,都失算了。
雒阳南,鸿德苑,灵台等地相击失陷,南门城头,孙坚俯视城中,十数道狼烟袅袅升起,苦寒凄鸣之声若隐若现。
“战火尚未入城,这城中为何已是如此狼藉?”孙坚不解道。
“主公,莫要忘了西凉军本性,他们见守不住城,便劫掠一番城中百姓,从别的门逃出雒阳了。”黄盖道。
“谁能想,身为雒阳之民,身为雒阳之官,亦未能摆脱战乱荼毒,西凉贼兵不除,社稷难安,将士们,随我入城,凡见西凉兵,杀无赦!”
孙坚的声音自城头扩散,孙坚军同样喊着杀贼口号,涌向四方街道。
“公覆,随我去皇宫一看!”
孙坚很快赶至皇宫,却见宫中也是大火冲天,不少黄门侍婢,皆在向宫门外逃去。
孙坚揪起一名小黄门,问道:“陛下何在?”
“陛陛陛……陛下早让牛将军带走了!”小黄门微微颤颤的回道。
牛辅东遁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他会带走天子,也在孙坚意料之中,望了眼宫中之火,孙坚轻叹一声,下令道:“公覆,带人救火!”
虽然天子不在,但宗庙尚在,决不可使其焚毁。
黄盖领命,边走边道:“也不知吴舅子,能否救得回天子。”
孙坚没回话,望着火势,又望了望逃窜的宫中人,不少金银器皿丢落在地,竟无人理睬,视线之中还有不少已无气息的人。
“尽人事,听天命,想不到我孙坚,有一日会以这种方式,立于宫中。”
“恭喜主公,立此大功!”黄盖道。
“实非我愿,等袁公接手此地,我便回去做我的长沙太守吧!”
……
刘擎领兵到达荥阳之时,已经是四月过半,这一路进兵,倒十分寻常,只不过,沿途收到的一封封雒阳军报,却极为不寻常。
还没到雒阳,刘擎便已感受到那种烽火狼烟的在城中弥漫的场景。
“董卓已至成皋,近十万大军将从虎牢汜水二关出发,直扑雒阳,诸位以为,董卓能胜否?”刘擎说完雒阳的基本情报,问诸位。
“十万打两万,还能输?”典韦反问一句。
郭嘉一笑,问典韦:“典将军,若将主公麾下两万兵马尽数交给你,你能胜董卓十万大军否?”
“这还要说,别说两万,一万足以!”典韦十分自信的回,见众人不理会他,又道一声:“不对,五千足以!想想那董卓,连打个区区定陶,都损兵折将的,都传西凉军善战,我看难以兼得。”
典韦的话引得众人一起哄笑。
“既然典将军敢言能以五千兵马胜之,可见兵马数量,并非决胜关键。”
“那关键是什么?”典韦连忙凑向了郭嘉。
“在势!”郭嘉难见的铿锵一言,将众人目光皆吸引过去,“董卓先失武关,后失轩辕,如今连函谷关,也落入韩遂之手,雒阳又被孙坚所据,天子又被主公所得,董卓败势已显,纵有十万大军,也难挡此势!”
“主公,云有一事不解。”赵云道。
“子龙请说。”
“主公既与大将军合作,为何不将天子归还?董卓再以十万大军攻取雒阳,如此,岂不能反败为胜之势?”
听了厚道人赵云的发言,郭嘉直摇头。
倒是张辽提点了他一下,“子龙难道不曾看这一路景象乎?司隶,中原最富庶的地方,沿途却人烟稀少,田地荒芜,子龙莫不是以为,董卓是一位好官?”
赵云想了想,沿途所见还真是如此,默默低头不说话了。
“董卓并非歹官,但也算不上什么好官,他治下的雒阳乃至司隶,是以强权和压迫为主的表面太平,朝堂之上虽不乏能人,不是默司其职,便是趋炎附势,不过董卓还未到祸乱朝纲的地步,真正毒瘤的,乃是其麾下十数万西凉军,以关中之丰饶,竟也欲壑难填,生生将河南尹也折腾成这般。”刘擎叹道,下了个结论:“故而,董卓可留,西凉军,不可留!”
“主公英明!”郭嘉拍上一记。
“奉孝,依你之见,雒阳局势走势如何?”
郭嘉拱手道:“主公,以袁术的行事迹象来看,雒阳之难,恐难善了,如此一来,主公所虑,倒真能实现,只不过司隶生灵,恐遭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