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饭菜也依然是一个样子——半碗粥,一点已经变质的食物,半碟咸菜。
沈皓月没想到就是这样的食物,沈婉柔和姬含烟都还会给她往里加东西。
半夜,沈皓月蹲在门口的草丛边不断作呕,肚子里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但却又不断在反胃,她感觉自己的肠胃都在痉挛,眼泪也因为生理反应不停地流下来。
后半夜呕吐稍微好了些,但她开始发烧了。
沈皓月明明冷得发抖,却又感觉浑身发烫。没有温度计,她也不知道自己烧成什么样了,只感觉天旋地转,脑中像是装了一坨浆糊。
她都一度觉得自己要挨不下去了,但红包群的使用次数只剩下最后一次,要是用了,接下来的这几天不知还会不会遇上更需要求救的事情。
沈皓月咬了咬牙,准备再忍一忍,隔壁的女人忽然又开始唱歌了,她嗓子捏得很细,就像是在唱戏。
沈皓月现在正是浑身难受找不到地方出气,于是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朝隔壁的屋子走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沈皓月推开,那个女人唱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皓月看见她穿着一身破烂衣服,但却画着浓妆,都有些看不清真实的模样。
这是进冷宫六天以来沈皓月第一次与隔壁这个女人打照面。
“大半夜的唱什么啊!能不能闭嘴,让不让人活了啊!”沈皓月吼着吼着眼泪就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刚才似乎正在跳舞,看见沈皓月这幅比她更像疯子的模样,她还停在空中的手只是微微一顿,随即又摇了摇手腕,继续一边比划一边唱起来。
“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沈皓月情绪几近崩溃,她一边哭着一边继续朝面前的女人吼道:“你能不能别唱了!能不能别唱了……”
说着说着,沈皓月就贴着墙边坐到了地上,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疯女人又尖又细的唱曲声,混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冷宫里却没有一个人来叫停,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景。
她像是终于唱完了这一曲,于是终于停下了,将视线投向沈皓月。
沈皓月发抖发得更凶了,她又开始有点想吐。
那女人忽然从门口走出去了,沈皓月头也没抬,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好,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个女人要做什么。
半晌后,沈皓月感觉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沈皓月抬起头,用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她,她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卸了妆,露出一张憔悴的面容。
“拿去喝了。”她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飘着不知什么草渣木渣的东西。
沈皓月没动。
“想烧成傻子就算了。”她作势就要将那碗东西拿开,沈皓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接过那碗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药的东西,沈皓月犹豫了一下,然后闻了闻。
味道实在是有些怪异,但那个女人的一双眼睛又死死地盯着她,沈皓月眼睛一闭,将那碗里的汤药一口喝尽。
反正情况再怎么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沈皓月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只不过那药的回味更加奇怪,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