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盯着桌子上剩下的薯条，尤其是看见滴落在桌子上的番茄酱后，立刻站起来问小蓝：“可看清了是哪个小二？”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后面走。
小蓝不明所以，却也立刻回忆了起来。
虽然她并没有在意过小二的模样，但过目不忘是暗卫训练多年的本事。
所以稍微思索了一会，小蓝就说出了小二的长相身高和外形特点。
可到了后厨，却并没有发现那个小二。
“这个小二是别的酒楼的人？”小蓝立刻问道，“小主子，要不要我派人去追？”
池棠摇摇头：“不必，咱们走，就当没发现。”
说实话，番茄酱被偷走，被人学会了也没什么。
因为一旦推出，不出几天势必会让人学会。
一品香也从未指望着番茄酱大放光彩！
不过倒是这个被人收买的小二，他们可以利用他，做点文章。
在酒楼里，池棠并没有和池大嫂说小二的事情，到了后厨也只是让人上一壶凉茶，然后神色自若的回到前面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长生已经擦不动了，哭唧唧的在那耍赖。
池大嫂喊来一个才十岁的小二，让长生看看他的手，然后和他说：
“小野刚来的时候才八岁，每天只能刷碗擦桌子，一天就赚十文钱！
日子长了，你看小野手上的茧子！这都是一天天长期干活做出来的！还有这手！”
小野的手格外难看，已经变形了。
就是因为年纪太小的时候就每天都干活，端茶上菜都是热的，还沉，长久下去，手已经变形了。
“小野，你第一次拿了十文钱干啥了？”池大嫂问道。
小野也知道老板这是在教育儿子，心中难掩羡慕。
“我第一次的十文钱都给家里了。因为家里连糙米都快吃不起了。然后一直到去年开始，家里不至于揭不开锅了。
我娘说，我每天的十五文钱，可以留下五文钱自己花。”
那语气，欢喜极了。
长生讷讷的问道：“五文钱够干啥啊？”
“我饿，在家里吃不饱！也想剩下饭菜给弟弟妹妹吃，所以这五文钱我可以每天花三文钱买馒头吃！
攒下的两文钱，可以攒一个月凑够二十文，给弟弟妹妹买一次糖吃。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买的松子糖，是他们第一次吃糖。
我妹妹舍不得吃，藏着。后来藏化了，哭了好久呢。”
长生震惊极了。
买一次糖，要攒一个月？
干一个月？
这对于长生来说，是不敢想象的。
池大嫂让小野去干活了。
之后池大嫂也没有再让长生继续擦桌子，而是让长生看着小野干活。
刷碗，擦桌子，擦椅子，擦地，然后摘菜，一直就像个小陀螺一样。
关键是小野没有哭！
长生就一直看着，看着小野转来转去的。
“娘，他咋没哭啊。”
“因为他干一天就能赚到十五文啊，就能给家里买不少粮食，还能给弟弟妹妹买糖吃，所以他高兴啊。”
池大嫂的话，落在长生心里，惊起了无数涟漪。
这是长生第一次对钱有意识。
原来，五文钱能做这么多事。
原来，有人得到五文钱会这么高兴。
“小野，”池大嫂招呼小野过来，递给他五文钱，“今天谢谢你了。”
小爷眼珠一转，便知道老板的意思，立刻欢天喜地的感谢池大嫂，同时说了一句：“有这五文钱，我再添一文钱，就能买三个肉包子！给我弟弟妹妹吃。”
“你不吃么？”
长生追着问。
小野摇摇头。
长生：“你不喜欢吃肉包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