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红梅没有回话。就招式而言,他确实是略胜一筹。但仅凭这微小的差距,如果两人都执意拼命,两败俱伤的结果恐怕也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他更在乎的是这场大局的输赢。
显然,就目前来看,这场以朝云街埠为筹码的博弈,自己这边并没能占到上风。运筹帷幄,毫厘之差谬之千里,是他们小瞧九彻枭影了。
天色透过沙尘,已经黯淡了下来,山石也从颤抖缓慢稳定,但朝云街埠的劫难还没有结束。
忽然,少年又说:“这下看来不仅是我有事要离开了。你也回去吧。城门起火,可不要殃及池鱼啊。”
一品红梅听他意有所指,立马回头去看。
乍然,只见街埠的那边翻滚起吓人的赤红色火舌,高高地在阴天的傍晚尤其引人注目!
一品红梅眉头暗蹙,看来是街埠失火了。
再回头,却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踪影。一品红梅也顾不得那么多,收剑归鞘后,立刻往起火的街埠赶去。
…………
码头,醉尘乡从地上捡起那几个暗器。
那是独狼最后朝他发起的进攻,但失去了准头,部砸在了地上。
“独狼么,我记住了。”
醉尘乡默默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瘦汉子,脑海里还回想着他最后咽气前说的那句“我独狼今天死的不亏”。看了一会儿,他有些怜悯地俯下身去,抬手盖上了他没有闭上的眼睛。
回头,不知何时的冲天的火焰映红了他的脸,令他骤然心头一惊,脸上蓦然变色。
扔下暗器,醉尘乡立刻也飞身前往那边支援。
而离街埠的火势渐行渐远的赋云歌与居老,此刻仍然没有摆脱后面尾随而来的杀势。
眼看天际已经透出了黑蒙蒙的模样,赋云歌运起浑身解数拼命摇橹,摆过的水流发出急迫的响声。
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是追上来的大汉们。他们的船因为载人众多划得不快,但七八艘满载大汉的船还是充满了威胁与震慑。
江水顺流送着船只,滔滔江流翻涌着从江底泛上来的鱼腥味,赋云歌心里清楚,如果他们被追上,恐怕此刻弥漫在江面上的就是血腥味了。
不过他也不敢多想,神贯注到双手上面,卯足力气划船。
他刚刚还在想一品红梅的去向,毕竟副泊码头无人顾守就说明一品红梅遇到了其他情况,那又会是什么情况?……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再想了,因为一分心就可能导致船被追上,被追上的后果不堪设想。
小船划过那些沙洲,意味着他们终于要到匹马庄了。居老和赋云歌都精神一振,一旦到了匹马庄,紧急的现状应该就能得到缓解。
手臂摇橹摇得酸痛甚至麻木,赋云歌好算依稀看到了前面宕在岸边的码头的轮廓。
居老也赶紧站起身来,等船一靠岸,两人就立刻弃船奔逃。
后面的大汉咋咋呼呼地大声骂着脏话。由于江流变快,他们离赋云歌的船距离渐渐缩小了,也就得瑟起来。
而看清了他们要靠岸,一众大汉也纷纷往江畔靠船,做好了下船追击的准备。
“走!”赋云歌看到船头离岸的距离已经足够,丢下橹篙,立刻一把抓过居老的手腕,抬足运气一跳,就平稳地跃到了近岸的木板上。
不等缓气的功夫,两人赶忙又往匹马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