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我先前已经说过了,两强联手,方能天下无敌。阒水虽与血泉比邻,可从无吞并之意,你们不与最强的阒水联手,却与积弱的虻山为盟,岂不是荒诞可笑?”
对于郎桀这个说法,两名鬼将还呈怀疑态度,虻山阒水并立于世,虻山有三俊四灵之杰,更有八万妖众,阒水虽也有鲡妃三怪为尊,但多以水族为属,数量众多却战力不强,只怕还要逊虻山一筹,又何来阒水最强之说?二将不便直陈其非,面上却不自禁露出不大信服的神se来。
郎桀看出二妖心中所想,笑的却更从容了:“此一时彼一时,二位还不知道虻山新遭巨变了吧?那骐骥千里生弑君篡位,才刚刚做了虻山的新王,他不仅剪除了熊罴大力将和鲲鹏翼横卫两大虻山支柱,更是将行将复醒的虻山妖王毒杀,这一来,虻山实力大损,现下正是时局动荡,风雨飘摇之际。”
虻山妖王和大力将翼横卫都死了?二将一惊,这个消息倒是第一次听说,回去要问问鬼相,此事若实,则虻山实力确实大为削弱。
“而我阒水……”郎桀语调突然一扬,“……正是兵强马壮,声威大震之时!且不说魔帝甦醒在即,鲡妃勤政助势,三尊忠勇辅翼,便只现下,在豹隐山锦屏苑,那公孙复鞅冥思为道,天下震怖,可我阒水仅以一部之众,便与他好一场浴血大战,纵是其炳炳仙圣之威,我族亦毫无退缩,此事,二位将军也必然是知晓的了。”
阒水和锦屏苑的大战本就是血泉鬼族移祸江东的yin谋所使,不过公孙复鞅实在太过厉害,在落霞山紫菡院三大鬼将联手,犹然几无还手之力,此事雨灵和冰灵两名鬼将都是亲历,此刻回想,仍是对公孙复鞅的无比神通心悸不已,现在听说阒水只以一部之众与锦屏苑争衡,却不是意料中的jing锐尽出,不由有些怀疑。
“怎么?不信?”郎桀一指宫殿之外,大喝一声:“现身!”
突然间,原本空旷的贝阙珠宫之间一下子密密麻麻的无数人影现身,散发出各se光气,对着宫中齐齐参拜:“参见圣王陛下!参见鲡妃娘娘!”声响震耳yu聋,宛如天落奔雷。
雨灵和冰灵鬼将回头远望过去,如果他们还像为人时的模样,此刻必然是脸se发白,饶是如此,心中却也一阵阵的后怕,只以为阒水jing锐尽出之下,这临江离宫轻而无备,最多不过百余众防卫,便连鬼相也是这般推想,是以只让他们两个带着本部千数之兵,料来施以突袭,将那鲡妃必是手到擒来。现在看着影影绰绰,人头簇动的情形,这防卫之众怕不有愈万之数?若至夜之时,自己领着区区千鬼突袭,岂不是正撞在枪尖刀锋之上?
“自公孙复鞅来过此地,这临江离宫便增加了护卫,不多不少,正是八千之众,是为离宫一部。可惜,那时我不在这里,没能会会那锦屏公子,倒让他好生放肆!”郎桀言下似乎颇有耿耿之意,忽而话锋一转:“那进击锦屏苑之众,却也不过是断海神尊一部,也是八千之数,阒水势大,若此部众,所在多有,二位将军还觉得我是虚言欺诓么?”郎桀一挥手,那殿宇间突然现身而出的众多妖族忽的齐齐隐身,瞬时间没了声息。
两名鬼将暗自点头,心里又信了几分。
“最重要的,是阒水有了我。因为有我在,我可以保证,虻山绝不是阒水的对手。”
郎桀松开了鲡妃的腰肢,向两名鬼将的方向跨了一步,同时双手张开,现出一个自彰的姿势。
两名鬼将不知郎桀要做什么,急忙从锦垫上站起身来,略显惊惶的退了一步。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宫殿中卷起了一股冰凉的寒气,如同深贮地下的冰窖一般,白气一丝一丝的从郎桀身上现出。
冰灵鬼将也是擅长坚冰之道的此中高手,却也抵受不住这种透骨的寒意,忍不住便打了几个寒噤,拉着雨灵鬼将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时候,他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个高大的阒水武士也在纷纷向殿外退避,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畏惧,相反,竟是一种近乎虔诚和崇拜的别样神采。
冰灵鬼将心中一动,转头再看向那郎桀,赫然发现郎桀已然被一层耀眼的白光包围,白光中透出的白气缓缓向前流动,所过之处,立时变为厚厚的冰层。
冰层一直向前凝结,直到两名鬼将退无可退,宫殿中俨然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屋室,就在此时,围绕郎桀的白光募然大盛,晃的两名鬼将几乎睁不开眼来,只能听到一声长长的狼嗥破空而至,伴随着狼嗥,便是一阵强劲的刺骨寒风,寒风刮过,令两名鬼将几乎站立不住,所有被冰封住的地方刹那间寸寸碎裂。
雨灵鬼将和冰灵鬼将勉力睁开眼睛,然后就惊骇的再也闭不上了,他们看见,一只气流蕴成的巨大白狼正从郎桀的背后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