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玄龟与麒麟的冲撞罢,而我,竟然被麒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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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池棠忽感眼前一亮,眼前尽是冥灵玄晶被霞彩点缀的紫色光芒,他又回来了。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耳旁风声还在呼呼作响,他仍然在空中保持着飞身坠落的姿势,身下晶山深不见底。
这般惨烈的幻境之战,居然不过是短短一瞬,池棠恢复了神智,心情却愈发沉重,在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现在再看到那紫色光芒的时候,他竟有些恍惚起来,虽然眼前的紫光要比那妖王的暗紫光影要绚丽夺目得多,却令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剔惧之意。
刚才幻境中的记忆是如此真实,以至于池棠甚至觉得左臂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自禁的抚住了左臂肩头,就是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令他下坠的身形有了点不平衡,然后,他记起了幻境中飞翔的感觉,自然而然的,一双闪耀着火焰的翅膀之形从他背后生出。
不受控制的坠落变成了运风掠空的飞行,这是一个意外,池棠就这样学会了飞行之术,尽管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像就是早就学会的本领,现在极为平常的再次运使而出。
相比于那场到现在还感觉到惊心动魄的惨景,这个意外并没有使池棠有什么欢喜之意,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在感慨自己和战友们血战的时候,他便看向了身边不远处的韩离。
蓝色电光形成的光罩里,韩离的身形依旧,池棠稍稍放下心来,他不知道刚才算不算是玄晶探秘,除了会运使飞行之术外,他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至少跟郎桀所说的,觉醒自己真正力量的境界还相去甚远,相反,心里还有一种深深的失望之感,他原本以为,上古五神兽在妖魔面前的所向披靡是毋庸置疑的,却从没想到在面对那个虻山妖王的时候,他们竟然败的这么惨,设如此,那自己觉得并没怎么了不起的虻山千里生竟能除去这妖王,岂不是太不可思议了?而大力将军竟然还想通过这冥灵玄晶找回死去妖王的魂魄,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池棠犹豫了,他很想尽快和韩离交流一下,说一说彼此的感受。
池棠终于看到了实地,就像是玄晶之山的山脚,他略一动念,身体很灵巧的一个滑翔,顺着渐渐势微的风力,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面。再看韩离,不过片刻之后便落在了自己身前不远处,不过他的降落全赖那曾蓝光电罩所护,和地面相触时震颤了许久,化解了反震之力后,电罩才倏然散去,韩离的身体扑通落下,在地上滚了一圈,却没有动弹。
池棠大惊,急急上前相扶,借着玄晶之山的醒目光芒,他看到韩离脸色煞白,双目紧闭,竟是晕厥不醒。
“璜剑,璜剑……”池棠托着韩离的身子小声唤着,还在他人中掐了掐,良久,韩离咝的吸了一口气,咳嗽了几声,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池兄……”韩离一醒来便握住了池棠的手,目中迷茫,语气透着悲痛,“……后来如何?”
池棠一怔:“什么如何?”
“我看到你在那怪物身边周旋,也看到寒狼蓄势待发,可自己不争气,倒被那怪物伤了,就此昏沉,不知……不知后来对那怪物,可如何了?”
韩离果然记得这番幻境之景,池棠喟然一叹:“我被那麒麟吃了,寒狼也废了,最后一眼,应该是那玄龟与麒麟的近身厮搏,不过我看,也是凶多吉少。”
“麒麟?那真是麒麟?”韩离先是讶异,而后面色一沉,“我们……竟然全败了么?那上古之时,我们是怎么最终获胜的?”
“唔……”池棠刚要说话时,便听到了这个声音。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个声音了,深沉悠远,余音不绝,仿佛是蕴藏了无穷无尽的深深叹息之情。
他和韩离同时霍然抬头,韩离抢先弹身而起,迷离恍惚的心神顿时变得清醒过来,口中问道:“刚才……是有人在叹气么?”
“你也听到了?”池棠直起身子,双目在四周扫视而过,却只看到数之不尽的紫色玄晶累累于前,从下向上望去,若孤山绝仞,一眼看不到顶。而他们身处之地却是一片细软沙地,伸手探去,微有寒凉之意,却也不像在莹沙城中的地面沙粒那样那么奇寒刺骨。
“第一次看到有人竟可以改变我为你们呈现的历史。”一个低沉而绵软的声音响起,或者说,并不是响起,而是同时在池棠和韩离的脑海中泛现,池棠心中一动,这个声音和他听到的叹息语气极为接近,显然同出于一人,而在此人开口说话的情形下,池棠发现,这个声音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就好像是那种并不是很年轻,却又雍然沉雅的贵妇言语,虽不如何清脆可也别有思蕴淳远之意。并且,这个声音说的是那种古妖语,与那虻山妖王如出一辙,当然,这并不妨碍池棠和韩离无师自通的理解。
“尊驾何人?何妨现身一见?”池棠环目四顾,不自禁的用了江湖上的通俗称谓。
“唔……我虽然听懂了你的意思,却觉得你的说法很新奇。”深沉的女子声音说道,“又看到了汗内塔,而这次竟然有两个,真是令我意外。”
汗内塔,意即天奴,这也是虻山妖王对自己的称呼,联想到那和虻山妖王近似的玄晶紫光,池棠心中暗生警惕。
“尊驾究竟在哪里?还是当面说话的好。”
“唔……”还是同样的叹息声,可池棠这次却听出些微笑的意思来,“……是要我现身吗?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我一直在你们面前?”
池棠和韩离一惊,豁然有感的看向前方,看向那蔚为壮观的玄晶之山,光华灼灼,闪耀不定,莫非……莫非这是冥灵玄晶的声音?
定睛注视之下,池棠忽的一激灵,冥灵玄晶的光华蕴凫晃动,却渐渐形成了一个恍惚的影像,像是什么生物,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像什么。
“还没认出来?看来实在是隔了太过久远了。你们不是一直称呼我为囊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