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军和七星盟前队的遭遇战一触即发,骤然笼罩的虎啸声使足舞魅烦恶的啐了一口:“这镇山君搞什么?”
“我们怎么说?”盈红在一旁问,不过她瘦削尖细的脸孔表情更像是一种怂恿。
“什么怎么说?他是天军营主将,管不到我们异灵军头上!随他去,正好让我们独占其功!”足舞魅没好气的道,他正在找寻对面天师教护鼎之阵的破绽,而在护鼎之阵旁侧已经成形的另一个紫菡剑阵又令他觉得有些棘手,至少不能轻忽视之,眼见得又是一场恶战。
“可是……”一个面孔漆黑如锅底的异灵有些迟疑的建言,“……那些天军营的……真的开始退兵了……”
不必这异灵的提醒,足舞魅已经看见无数妖影幻化的黑风纷纷腾空而起,结成了蔽天连幕的阴云厚霾,喊杀声陡然间小了很多,天军营真的开始退兵了,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
“他究竟是在想什么?”足舞魅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底气十足了,如果自己坚持在这里打着独占其功的如意算盘而继续滞留的话,那么一旦两万多天军妖兵离开,战场上所有被包围牵缠住的伏魔士们将腾开手来,并且迅速向这里围拢,自己这不到百数的异灵就是生了三头六臂也不够瞧的,不甘归不甘,足舞魅也只能恨恨的捶胸顿足:“还打什么?撤!回吾王驾前,告他个延误军机,坐失胜局,看吾王如何治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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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骑到!”还离有一段距离,一马当先的邓羌就在对鬼御营的方阵挥手。
魏峰双戟在手,早已按捺得令自己几乎坐卧不宁的战意腾的燃烧起来,他的喊声是炸出口的:“鬼御营,北部宫城方向,杀!”
“杀!”三千人的呼吼震耳欲聋,内中还夹杂着罗老七独树一帜的粗口:“入他娘!跟老子干他奶奶的妖怪去!”
魏峰所言不虚,先锋刚到,鬼御营就发起了进攻。为气势所感,等得忧心如焚的邝雄振臂高呼:“杀进去!救盟友!”几十位力宗高手跟着磅礴的军阵同时奔跑起来,乔夫乔妮冲在了最头里。
而先行赶到的氐秦骑兵则根本没有丝毫停顿,邓羌的宝剑森森的散着寒光高高举起,隆隆不绝的浩然蹄声一直穿过了已成废墟的洛阳西门,伴随着他们气壮山河的呐喊: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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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的人们有些发怔,他们看着一度把他们逼到了绝境的妖兵们竟然极为反常的跃行于空,在重整队列后又向相反的方向退潮般离去。
由于太过意外,使他们大多忘记了紧随于后的掩杀追袭,事实上现在能够保下一条性命来,已经是如坠五里云雾的百思不解了。
自分必死的天风子在几乎只剩下丈许范围的斑斓光环后探出身子,剧烈拼杀后突然的静止使他有些晕眩,但更让他发晕的是妖兵们的退兵举动,这绝不会是他们的大发善心或神智错乱的愚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使他们不得不退兵而去。
天风子迅速的做出了判断,这个变故只可能产生于他们的后方,甚或就是虻山本境之地。
难道是许大先生的入境之法终于起了效应了?天风子是在来驰援之路上,才听俞师桓透露了许大先生计划的大概,可是,仅仅凭借许大先生百多人的鹤羽门,就算闯入了虻山本境,也不可能给对方带来那么大的变故,只除非许大先生还另伏有力量无比强大的后手,但七星盟精锐大半集于此,在虻山天军重重围迫下尚且差点全军覆没,许大先生又还能怎样的厉害后手?
……
压力的旋解而去,使甘斐一跤坐倒,他并不像前番争斗中看起来那么勇悍,其实他的体力早已透支,再如何厉害的人物也无法坚持那么久的持续作战,他只是纯粹凭着一口气吊着,并且在最后关头,他的刀法已见散乱,最多再过一炷香时间,便到了他的大限之时。
现在他算是死里逃生了,和他一起幸存下来的还有覆水庄和紫菡院不足三十人的弟子们,还是幸亏他挡在最前舍生忘死的拼斗,将这里的伤亡降到了最低,覆水庄的苑天南和苑芳菲陈典都没事,而紫菡院也就只有两名女弟子受了点轻伤,可以说这是凭借甘斐的一己之力才达成的局面,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将甘斐的力战看在眼里,既敬佩也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但甘斐此刻可没有什么大英雄形象,坐倒之后,忽然身体一震,倒把杜嫚苑芳菲几个唬了一跳,就看他抱着腿,一脸苦色:“呀,抽筋了……抽筋了……”
苑芳菲噗嗤一笑,杜嫚便关切的要上去帮手,倒是一身血污的林萧乐呵呵的替甘斐扳住了脚抵着。
“那伙子妖魔怎么走了?”杜嫚像是省起自己情不自禁上前的冒失动作,忙将身一偏,转头四顾疮痍满目的战场,除了遍地的尸骸和被踩踏的稀烂雪泥,眼前竟有些别样的宁谧之感。
“谁知道呢?反正……反正我们活下来了……”甘斐还在龇牙咧嘴,“……哈哈,耗子还活着,这小子命倒也大,不知道老四老五他们怎么样了。”
因为灵应**的缘故,所以甘斐知道了颜皓子的幸存,这又令杜嫚和另几个紫菡院女弟子心中一宽,那颜皓子和师姐秦嫔在一处,他没事,师姐多半也没大碍。
苑芳菲看了看父亲的伤势,还好并不严重,多是些皮外伤,正庆幸间,忽然一惊:
“副盟主呢?你说的那个小狐狸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