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腹内累垂肉肿,状如岩穴,毒藏于内,穿透孔里。便是师父自己也清楚,这是不治之症。最多拖一年,还要时时忍受病痛折磨。是我,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免了师父的苦楚之厄。”
“你手刃家尊,这便是不共戴天之仇,和家尊有没有患上绝症并无关联,你该不会以为这么一说,我杀你时就会手软了吧?”
汲勉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今日你我之间不死不休,我也并不是为自己的弑师之罪开脱,我只是告诉你,对于杀死师父这件事,我并没有愧疚。”
“说的好像我会认为丧心病狂的你会有愧疚似的。”甘斐把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我听池师兄说过了,你应该用的是离魂出窍的虚影灵体之术去干各种勾当的吧?”
“池师兄?你是说那个火鸦乾君?没错,我在虻山跟他交过手。说实话,想做大事真不容易,妖魔那一路显然是指望不上了,枉我费尽心机的奔波操持了这许久,最后还是得靠我自己。”
“还有一个问题,在这附近潜藏的伏魔同道,你把他们怎么了?”虽然明知邝雄他们已遭不测,但甘斐还是存了万一的侥幸。
汲勉却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你!是你唤了伏魔道的人来左近监视,我竟然还以为是桓大司马喊来的。遗憾的是,我早就觉了他们的窥伺在侧,在大事动的时候,我没留活口,虽然不全是我亲自的动手杀的。怎么?他们都是你朋友?”
自己居然低估了汲勉的心狠手辣,甘斐很自责,今日的复仇又添注了新的血债。
“进来说话,不要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汲勉忽然道,甘斐遽然抬头,意识到这并不是跟自己说话,顺着汲勉说话的方向转眼望去,便见一个瘦削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殿门口蹩将进来。
“我与故友叙话,有何军情,但说无妨。”汲勉淡淡一挥手,适才渐渐肃杀沉凛的气氛竟为之一淡。
“澜沧王陛下,小人……小人有紧急军情禀告。”瘦削身形低垂着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几个碎步走到近前,既没有看向汲勉,也没有注意甘斐,扑通双膝跪地,依足了天子觐见的礼节,三拜九叩了之后才小声道:“几路攻势……都……都败了……”
饶是汲勉面上一派镇定淡然之色,方寸间也不由一跳:“什么?”
那瘦削身形再复低下头去,声音更小了:“殷泓若引狼入室,被他请来的那个端木绝云杀了;殷家6路之军未出数里便遭聚歼;水路被百舸帮里应外合,作一锅儿端了……”
“那段覆拒翼和八千澜沧鬼军呢?他们打到哪里了?”汲勉霍然起身,追问的语气隐隐带着一丝惶急。
“澜沧鬼军在石城关下遭朝廷兵马堵截……全军覆没,似乎还来了几个妖怪助阵,段……段领人身鬼灵,尽遭毒手。”
汲勉灰蒙蒙的眼眸猛的金光一盛,身躯不为人觉的震了震,他怎么也没想到筹谋多年,只待一朝奋举便即震慑天下的几路力量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败的那么惨。
哈哈哈哈!甘斐洪亮的笑声在殿内来回激荡,那瘦削身形奇怪的抬眼瞧去,一眼之下顿时一怔。
“干的不错那!不枉这两年早做准备,端木堡主和骆帮主都应约动,果然一举成功!汲勉,就剩你这里了!”
“这也是你的做的?”汲勉大为吃惊,他实在无法把甘斐和武林中的端木凌宏、骆祎以及朝廷的大军联系到一起,这还是那个他所熟稔的二师兄么?
甘斐动了,宽刃长刀再次出了暗紫色的光芒,并且凝聚着沛然莫之能御的罡气,直向汲勉当头斫来,他需要的就是汲勉这一刹那之间的惊讶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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