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莉莉一脸气愤的走了,回家的时候,重重甩上大门,可见她的怨气有多大。
陈万叹了口气,犹豫了会儿,他对陈江道出实情:“前几年,你家遭贼了。你家养的那狗是叫黑妞儿吧?当时就窜出来追着那贼往南山去了。”
“后来呢?”
“后来,你韩婶儿听到动静就出来看看,被那个贼瞧见了。那个贼身手不错,被狗追着还绕了个路,把你韩婶儿给抹了脖子。”
听到这里,陈江两眼瞪得溜圆,这哪里是贼?这根本就是职业杀手。他第一反应是想到了陈建勋,这个陈建勋·····
陈江现在特后悔没有亲手了结了他。
“韩婶儿现在怎么样?她·····”剩下的话,卡在了陈江的喉咙里。韩婶儿都被抹了脖子了,肯定是凶多吉少。都是因为自己,韩婶儿才遭此大难,陈江内心那份自责更加强烈了。
“医生说,你韩婶儿现在脱离危险期了。”说到这儿,陈万叹了口气:“就是醒不来,成了个植物人,可能下辈子都得在病床上度过了。”
陈万抬起手,无意义的拿手摩擦自己的脸。他那张黝黑粗糙的脸上此时溢出浓浓的倦意,头发斑白又为他徒增老态。
陈万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冲陈江摆摆手:“你叔儿我急着上工,就不和你掰扯了。俺闺女是不是打你了?你别和她一般计较,她就是一时想不通。”
“不不不,我该打。”
陈江边说边急里忙慌的把银行卡从兜里掏出来,三步并两步走到陈万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银行卡往陈万的手里塞。
陈万现在是挺缺钱的,陈江往他手里塞银行卡的时候,他下意识将它攥住。
后来他意识到因这事就拿陈江的钱非常不妥,又赶忙把那张银行卡往外推。
“叔儿,婶儿的医药费有多少算多少,都我出。”陈江重重把那张银行卡往陈万掌心一拍,“这卡里我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钱了,你都拿着。要是还不够,我再想办法给你凑。”
“这怎么行?你挣钱也不容易。何况这事也不赖你·····”陈万在陈家村是出了名的倔脾气,说不收就不收。他把银行卡往地上一扔,转身就骑着摩托车走了,头也不回。
说实话,这钱,陈万要是收下了,陈江心还能稍稍安宁一会儿。可现在······
陈江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捡起那张银行卡。这时陈莉莉从门口面探出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江手中的银行卡。
陈江转念一想,陈万不愿收下他的钱,他难道就不能直接到医院把医药费结了?大概,陈莉莉更容易说通吧?毕竟她还是个刚上高三的小孩子。
“还差多少医药费?”陈江随口问道。
“十万。”
“家里没钱了?”
“为了给我妈治病,还借了不少外债。我爸每天晚上都愁的一个劲儿猛抽烟,早上起来,他屋子都进不去人,都是烟味。”
陈江冲她招了招手,“走吧,叔儿先带你去把医院把医药费给结了。”
说完,陈江就扭头去开车。
陈莉莉扶着门,一只脚跨了出去,另一脚却留在屋里。她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咬着牙,眼眶急的通红。
“你叔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花干净了都不心疼。”陈江靠在轿车上,远远的看着陈莉莉,抬高了音量:“你妈要是因为这事死了,我得愧疚一辈子。你也想让你妈活着不是吗?”
“你能出多少?”陈莉莉挺直了腰杆儿,摆出要和陈江谈判的样子。她明明情绪已经失控了,精神也在最近接连的打击中,变得十分脆弱。可是现在,她偏偏要装出一副“我很强大”的样子。
陈江抿了抿嘴唇,心里更加难过了。
他记得这个小姑娘很爱笑的,从小特别崇拜他,小时候不懂事天天赖在他家里,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了,去的次数就变少了。可见了他,仍然会非常乖巧的低下头,腼腆而又甜甜的叫自己一声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