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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
原来如此。
纪渊冷厉眸子闪动一下,浮现了然之色。
他之所以勾动皇天道图,映照这位秦千户的命数。
是因为从对方的身上,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
龙种。
而且比起自己的坐骑呼雷豹,似乎要更为浓郁强盛。
“【龙女捧琴】命格……这位秦千户莫不是龙君的子嗣?”
纪渊心中疑惑,面上却未流露异样。
他眸光微凝,集中于命数,古拙字迹显现出来。
【红螭(青)】:【有角曰虬,无角曰螭,为龙女也。受到龙君垂青之人,寿命长于凡俗,由于天生亲水,血脉异常,时常会收获特殊的际遇】
“莫不是外派的千户回京述职?”
纪渊收回目光,默默思忖。
当初,圣人威服四方,订立法度。
顶着巨大的压力,废除上阴学宫的诸般教条。
像是女子不得进学、入仕、为官等等。
如今朝堂上的文官武将,虽然仍以男子居多。
但也不乏一些巾帼英姿。
譬如山河榜上有名的明珠夫人,曾与圣人坐而论道,差点入主后宫成为贵妃。
还有独自镇守淮西府,平定黄天荡,扫除三十六路水匪的女将军韩紫霜。
皆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豪雄。
黑龙台内。
亦有几位名声在外的女子千户。
像是敖指挥使家中悍妻,曾经执掌千人缇骑。
扼守东海府边线,一杆红缨枪杀得孽龙子孙尸横遍野。
后来被应督主收为义女,悟道破境。
踏入先天宗师,震动南北衙门。
没过几年就嫁与敖指挥使,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说实话,当纪渊从裴途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不由恍然大悟,明白那条【惧内】命数,究竟是由何而来。
他寻思着敖指挥使人在外面不怒自威,煞气森森。
但家里地位估计不高,毕竟万一惹得夫人生气,便是被宗师家暴的凄惨下场。
岂止一个惨字形容。
“难怪北衙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要请敖指挥使吃酒饮宴,尤其共同出入声色场所。
开罪指挥使大人,最多被穿小鞋,可让一位女子宗师惦记上……恐怕小命堪忧。”
纪渊思维发散片刻,转而收起杂念,抬头再望了一眼楼上
原本闪过的那道身影,却迟迟不见踪影。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抬手把黑龙令牌放入怀中,直接转身离开书楼。
人家不愿露面,自己也没必要勉强。
这一波兑换十几门轻身功法,几乎把功勋耗个干净。
不过收获也极大。
受到【燃髓】命数加持,纪渊博采众多武学长处,凝聚出一条上等足脉。
顺便填补没有正经传承的理论空白,对武学各个境界的理解愈发深刻。
“那种触之既通,无所不晓的顿悟状态,确实令人有些迷醉……可惜比较要命。”
纪渊用皇天道图镇压心神,避免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人之七情六欲,最难把持抑制。
那帮合道于虚空,其身不可名状的域外邪神,最为擅长拨弄此物。
若非跻身仙佛位阶,恰如太上忘情,难以摆脱那种无形无迹的隐晦影响。
“有命数、命格、道图护持于我,却也不必过于担心。”
纪渊念头一闪,衣角掀起,踏出书楼。
然后,见到乌泱泱大群人围在外面。
其中还有程千户,以及跟见过一面的佟千户。
我受到血神注视的秘密暴露了?
所以派了两位千户带队前来捉拿?
纪渊心里“咯噔”跳了一下,面不改色问道:
“两位大人怎的都到武库的书楼来?莫非要兑换什么物什?”
佟怀面上堆笑,笑呵呵道:
“古人云,真金藏于砂砾,也不能掩盖其光芒,纪百户今日给大伙儿都开了眼界。
半日之间,博采百家,凝聚气脉,不愧是难得一见的盖世奇才啊!”
原来是冲着这件事?
自己凝聚足脉的动静过大,被迫人前显圣了一回。
只不过我的盖世奇才体验卡已经到期。
现在只能做个平平无奇的天才了。
纪渊松了一口气,谦逊道:
“佟千户谬赞了,纪某哪里当得起奇才二字。
我有今日之成就,凭的无非是勤学与苦练。
天赋再好,也要付出汗水和辛劳,不可能一蹴而就。”
这番诚恳的话语一出,周遭的飞鱼百户、云鹰缇骑纷纷点头。
少年得意,且不骄不躁,好难得的心性。
难怪人家能得到指挥使的赏识,坐上百户之位。
格局就是不一样!
“九郎,你如今功进大进,成了四道气脉。
这般深厚的积蓄,只怕我都不是对手。”
程千里看到那袭白蟒飞鱼服,眸光微微一缩。
凝聚足脉之后,好似脚下乘风,有种飘逸轻盈的潇洒气质。
他心知,这是把武功练到骨髓的外在表现。
不仅壮大气血,增长气力。
还能潜移默化,改变精神。
“千户真会说笑。武道最讲究一个厚积薄发,积累到了,境界自然也就上去。
那些勇猛精进之辈,往往只是前面走得快,
日后成就未必比得过,千户这样的沉稳持重之人。”
纪渊收住活泼的心思,轻声道。
他足脉刚成,感觉神清气爽。
甚至升起猛烈狂奔,发散气血的冲动。
“好的不学,偏学会溜须拍马了。
我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数,却要你来恭维?
黑龙台有史以来最出挑的通脉,才不过成了五条气脉,年岁还比你大。
你现在手、足、身、阴,皆已凝聚。
要不……再给北衙拿个武状元回来,让我和敖指挥使长长脸?”
程千里先是没好气骂道,尔后忍不住得意一笑。
想到六大真统十年五载也未必能寻到的盖世奇才,让他给捡了个漏,怎么能不畅快?
以后九郎飞黄腾达,提及谈起的时候,多少要捎带一句自己的名姓。
脸上有光啊!
哈哈哈!
念及于此,程千户笑得像个弥勒佛。
纪渊不以为意,摇头道:
“我可不敢小觑天京的将种勋贵,大名府那张京华榜上的前三甲,
各个都是名门之后,世家俊彦,与之争夺魁首,未必占优。
武状元那么烫手,拿个武举人就好。
况且累死累活去拼杀打擂,北衙未必给我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