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堂哥他们进来之前,张大嫂还试图抢走我手里的刀。
我弱归弱,也不至于让她轻松得逞。
几个男人对付一个中年妇女,力量上的悬殊还绰绰有余,只是他们没亲眼看见发生了什么,多少有些不信张大嫂会干出这种事来。
在来的男人中,还掺杂两个本村的裴家人,面对张大嫂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和演戏,还想替她跟我求情。
“小沐,是不是有些误会?”
我把刀拍在桌子上,心情放松后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是不是误会,等警察来了就知道了,这边有警局吗?”
“有是有。”住在本村的亲戚说道,“不过是在镇子里,这么晚来村子里怎么也得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被张大嫂跑了,不止我有危险,张大成和他女儿都有危险。
“不过……”那人想了想又说道,“村里有保卫处,先让村警处理着,张大嫂平时人这么好,可别冤枉了好人。”
本村人到现在还在维护张大嫂,只是碍于和我是一家人,都是姓裴的,才总要顾及我的面子。
立刻送去保卫处也好,免得到时候说不清。
我叮咛大堂哥和二叔一定把人看好了,若是被她跑了再杀回来,我可没有第二条命再给人打视频了。
这也得亏张大嫂一直生活在农村,又上了点岁数,消息闭塞可能不懂得什么语音视频用语。
否则就是我和大堂哥漏洞百出的对话,换了旁人一早就知道了。
“你呢小沐?”大堂哥是唯一看见张大嫂背后藏刀的人,他肯定无条件相信我,甚至担心我的安全。
“我在这等警察来,这里有张大嫂下毒害张大成的证据,而且我也有话要问张大成。”
“那可不行!”反对的是本村的裴姓亲戚,“张大成是个恶霸,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单独和这种人在一起,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在他们心中,张大成仍然是无恶不作的混蛋。
可在我的心里,在看了日记之后,我已经认定张大成还有一丝良知,至少他是个好父亲。
“放心吧,张大成现在病得只有半条命,别说害我,就是下床都费劲。”
亲戚们还想说什么,可被按住的张大嫂一直不老实,我又催促他们赶紧走,他们这才妥协地答应:“让你二哥留下陪你。”
“行啊。”
二哥是有些腱子肉在身上的,其他人又都是男人,看住一个张大嫂我也没什么不放心。
张大嫂被带走时,嘴里还一直镯子镯子地念叨。
或许我手上戴得玉镯很像被她女儿摔碎的那一只,没想到她对镯子的痴迷程度,竟然会这么深。
除了二哥以外的所有人都走了,我报了警,和警察简单说了事情经过,他们说会立刻派人过来。
“二哥,你在这坐一下,我进去和张大成谈谈。”我说着就要往里屋走,被二哥一把拉住。
“我跟你一起去。”
我摇摇头,冲他笑了笑:“真不用,如果有危险,我会大声喊你。”
一直觉得口渴,却一直没喝上水,我想着和张大成谈话又要一番长篇大论,于是先跑到厨房找点水来喝。
农村的厨房多是灶台,点火又太麻烦,直接喝凉水不知会不会闹肚子。
我四下去看发现地上放了两个暖壶,心中一喜,打开盖探了探瓶口,居然还是热水。
立刻找了一个碗倒满了水,放下暖壶之际,我看见碗中的水里,突然多了几滴红色的液体。
从上面滴下来的?
我忙抬头去看,毫无防备地,在距离我的脸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我与一张沁着血的鬼脸突然对视。
对视来的猝不及防,我没有防备,操起手里的水碗就朝它砸过去。
同一时间水撒到我的羽绒服上,也幸好躲得快,不然混杂着黑血的水非溅我一脸不可。
屁滚尿流地逃到几米之外,之前光把注意力集中在张大嫂一家子身上,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
把手镯从袖子里掏出来,冲它比划着。
它没做出要攻击我的姿态,也似乎没对我产生敌意,而是慢悠悠地爬到暖壶旁,用它布满黑血的手摸了摸暖壶。
暖壶上立刻出现一个血手印。
紧接着是第二个暖壶,放在厨房桌子上装有小吃的碗,以及装有水的水缸。
最后它又摸了摸同样被我放在桌子上,毒死了老鼠的面汤。
我被它一连串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它空洞流着血的眼窝里,虽看不出眼珠,但我能感觉到它似乎在向我传递某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