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祖无奈,黄雀也皱了皱眉,但没时间再和他在这里耽搁了,他们立即打马朝城门逃去。
黄雀带路,她并没有朝西边他们进来的那个城门去,而是为了迷惑这里的官兵选了北城门。
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县衙的官差,但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北城门口,那里更是城门大开,连守城士兵也不见一个。
三个人黄雀在前,刘继祖在中,年轻书生在后,一溜烟儿地离开了谷县。然后他们又绕路回到了来路,半个多时辰后就回到了宿营地。
七妹早就等在路口翘首以盼,见刘继祖回来了才放下心来,喜形于色地帮他们把马都牵了去喂。
黄雀直接跑去找侯怀谷了,刘继祖和那个书生则一起把药送到了冯神医处。
冯神医等人还在给那些受伤的人处理伤口,见刘继祖这么快就把药带了回来,都很高兴,连忙安排人去配药了。
龙长老正在教那些孩子射箭和基本的筑基训练,吴伦则借着这个机会,教负责做饭的那些人怎么做饭。为此他还让苏孟奇去集镇上买了好多调料和厨具。
刘继祖送完药正好看见苏孟奇带人买了东西回来,除了吴伦让买的东西外,他们还买了很多粮食、鸡蛋、肉和草料,还有二十几张弓和五百多支箭。
他把苏孟奇叫了过来,“苏先生,你再去给每个人买一套碗筷,我看这里竹子很多,可以买竹的,不容易摔坏还便宜。然后在碗底写上每个人的名字,发给大家,让他们用自己的碗筷吃饭。而且告诉大家以后吃饭也是做好后分到每个人碗里再吃,吃了自己负责洗刷干净。”
苏孟奇听了有些诧异,“弄这么麻烦干什么?又不是在家里,这样大锅吃饭多省事?”
“这样不干净,会传播疾病。”
苏孟奇半信半疑,但刘继祖吩咐,他也只能照办。好在这里盛产竹子,竹制碗筷在乡下集镇有的是。他想既然一起吃饭会传病,那用一个水壶喝水肯定也回了,于是又给每人买了一个竹筒做的水壶。
这单生意可把那家竹器店的老板高兴坏了,自从楚王来了后,他们家生意就每况愈下,半年积攒了大量存货,否则苏孟奇想一次性买这么多还买不着呢,包括那些弓和箭也是一样。自从楚王来了之后,老百姓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生意也跟着越来越难做,这次苏孟奇一次就把他们家积攒了半年的存货几乎都卖光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买好东西后,苏孟奇又找来笔墨,在碗底和水壶底给每个人写了名字,再由范成分发了下去。
那个年轻书生一直跟着刘继祖,默默看着,刘继祖一直有事忙着,没来得及招呼他,他也不着急。
等刘继祖忙完,总算有点时间了,他找了个地方两人坐了下来。他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书生,他发现这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中等,体型偏瘦,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儒衫。此人五官还算端正,眉毛上挑,三角眼,眼睛不大但很有神,还有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在身上。
刘继祖问他的身世,年轻书生回道:“我叫包崇义,父亲叫包广仁,曾任永安城西边兴安县的县令。两年前四害在兴安县作恶时,我父亲刚好从谷县调到那里,家眷都还没有接过去,就遇到百姓来告状。我父亲秉公查处,想捉拿四害归案,并将查到的情况如实上报了朝廷。但四害还没抓回来,我父亲被罢官的诏令就先来了。我父亲悲愤万分,但也无计可施,只好收拾行李回乡。谁知道才离开兴安县城不久,就被一伙贼人拦住,他们把我父亲……”
说完眼圈一红就掉下泪来,刘继祖听说过这个清官的事,安慰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地老百姓都说你父亲是个清官,相信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会有些许欣慰吧!你继续说你的身世吧。”
包崇义闻言擦了擦眼泪道:“我们包家曾深受贪官酷吏的欺压,所以做清官是我父亲一生夙愿。但他堂堂一个朝廷命官,被害死了已经两年多了,朝廷却一直没有抓住凶手。我曾两次到兴安县,第一次是去带回我父亲的尸首回家安葬,第二次是去当地告状,但一直没有结果。
最后兴安县衙有个知道内情的好心书办,他偷偷告诉我,我父亲是因为追查四害的事,才丢了官,送了命。现在的县令怎么还敢趟这趟浑水,所以一直放着不管。我父亲就是因为在谷县任县令时太清廉耿直,所以得罪了那里的一些权贵,才被人设计从谷县调到了兴安县,借四害的手杀害的。
他还告诉我,四害已经给兴安县令打了招呼,他们已经盯上我了,很快就会找人解决我,让我赶紧离开兴安县,否则会有杀身之祸。我势单力孤又不会武,只好连夜逃回了谷县。
我母亲因为父亲的事伤心过度,又担心我的安危,身体一直不好,也于去年过世了。家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卖了家里所有的田宅土地,拜师学了半年多时间的武,半年前又去到兴安县伺机找四害报仇。谁知道一打听四害已经搬到了京城南郊的四义庄,我又来到了京城南郊,结果人们说四害已经被除了。
我不放心,亲自来到了四义庄,那里已经被封了。我又找到当地村民了解情况,但那些人都不愿意谈这个事,还对我疑神疑鬼,差点要把我扭送到官府。最后我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他们才放了我,说四害是被附近的一伙强盗杀的,确实死了。四害的那伙手下也部被杀了,我父亲的仇已经有人替我报了,叫我安心回家,好好在父亲的坟前拜祭告慰一番。
我只好又回到谷县,拜祭了一下父母。在他们的坟前,我突然想到那书办的话,我父亲以前就是在谷县任县令,按照兴安县那个书办说的,我父亲被调到兴安县就是这里的一些权贵贿赂了吏部官员才故意把他调去的。
于是我就转移了目标,开始调查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好在我父亲官声一向很好,在谷县百姓中颇有威望,我用了两个多月就调查了一个大概。原来这个事就是您今天杀的那个骑马的军官挑的头,他是谷县的城守,百姓都叫他白胖子,论官职就是个哨官。死的另一个是他的副官,也不是什么好人,干的坏事不比白胖子少。
我父亲在谷县时因为一桩土地侵占案件得罪了他,白胖子在吏部有关系,就联合了好几个曾经被我父亲整治过的豪绅。他们商量由这些豪绅出钱,白胖子出面去运作。结果白胖子通过他吏部的关系,使了钱,吏部就把我父亲调到了兴安县。那受贿的吏部官员知道四害在兴安县作恶,认为依着我父亲的脾气肯定会得罪四害的,到时候就能借刀杀人,可恨的是他们的奸计居然得逞了。
调查清楚后,我就决定去刺杀白胖子,这些天一直在跟踪他,了解他的出行规律。这人按官职说,手下应该有两百五十个士兵,但他为了吃空饷,实际上总共只有五十来个兵,那些兵也根本不是恩公您的对手。我今天看了您的身手,才知道我被江湖人骗了,我花了那么多钱学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辛亏我没去刺杀,否则不仅报不了仇,还白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