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开始急速地运转起来,一连串的想法与问题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在排除疑点之前,自己肯定不能去和连长老他们接头了,这等于是把他们也暴露了,但要怎么做才能安全地告诉他们自己被书院的人盯上了呢?怎样才能把这个尾巴切掉并彻底摆脱他们的追踪呢?这些人是襄州据点的人,还是书院总部派来的人呢?他们总共派来了多少人呢,自己能对付得了吗?
真没想到书院的行动会这么迅速,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呢?是自己在卧虎寨暴露身份之后,他们就得到了消息,还是今天中午自己上了行刑台公开身份之后才被盯上的呢?但自己下台后已经易了容,又有师祖在旁协助,他们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呢?是通过自己的身材吗?”
这时,他又抬头看了看那条猎犬,它还是倔强地盯着他这个方向看,连动都没动,好似雕像一般。他收回了视线,偶然间看到了拴在外面拴马桩上的如风,如风正在吃草料,这时似乎与刘继祖心有灵犀一般,也扭头看了他一眼,还朝他点了点头。
刘继祖见了,脑子里又是轰的一声:“卧槽,难道是如风暴露了我?书院的人肯定是知道如风的,它就是从书院的通灵馆买来的,这样高大的战马在外面极为少见,十分扎眼。错不了,自己的身材虽然出众,但也没那么罕见,军营里就有不少和自己身材相仿的,而自己的易容水平已经很高了,又有师祖在旁把关,他们应该不是通过容貌或身材发现自己的。
那样的话,自己身上那有奇怪味道的灰色粉末肯定就是气味标记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气味标记呢?又是通过什么方式留下的呢?以自己的感官敏锐程度,居然什么都没发现,给自己做标记的这个人这方面的身手与隐藏自身杀气的能力肯定和连长老不相上下,那他为什么没有趁机动手刺杀自己呢?是因为自己行事处处小心谨慎,随时保持警觉,他们没有一定得手的把握,同时他们也吸取了上次刺杀自己失败的经验教训,因此只是隐藏了杀气,并设法给自己留下了气味标记,然后等他们准备充分,有了十足把握之后,再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动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绝对不能留在这里了。如果自己留下来,就会成为他们的活靶子,以三宗门在暗杀方面的实力和手段,自己早晚会出事。而自己一旦出事,就会极大地影响红巾军的士气,甚至导致整个队伍的垮掉,没准儿还会连累到师祖、师父和木毅等人。那能不能在城里把尾巴解决掉呢?
对此,刘继祖也反复斟酌了一番,他认为如果联系上师祖他们之后,以他们的实力,把跟着自己的人和狗解决掉难度应该不大,但除非是把所有跟踪自己的人全部除掉才有意义,否则杀掉这一人一狗意义不大。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自己这边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来了这里,这次的情形和去晋阳城那次不太一样。那次可能是书院的人在路上偶遇了刘继祖,而且事发地距离书院很远,因此他们准备的并不充分,再加上杨胜武周密的部署,他们才能顺利脱险。
但这次书院有可能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专门派人来查探的,而自己也当众露了脸,还是和木毅一起,这在对方看来,就说明自己是真的李传宗的可能性极大。这里距离书院和无为谷都比上次要近得多,这里还是无为谷的地盘,不像河北道和山西道,如果尾巴没切干净,自己和连长老他们一起回百家庄就有可能把百家庄也暴露了。
等等,这里可是无为谷的地盘,距离无为谷只有两三天的路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话一天就能赶到,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书院的密探在活动呢?这条猎犬到底是不是书院的灵犬呢?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呢?这时的刘继祖又不那么确定了。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自己只能先离开这里了,然后在路上再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但自己接下来去哪里呢?既不能回襄州南城找师祖,那样会变成活靶子,又不能在北城联络连长老,那样也会暴露了他们,在彻底安全之前,也不能回百家庄,那等于是把敌人引到了家门口,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的刘继祖心乱如麻,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可行的应对方案,还要提醒杨胜武等人提高警惕才行。这时伙计端着饭菜上来了,刘继祖虽然吃了百毒解,而且这家饭馆他也是第一次来,被下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还是用了那金质银尖的筷子试了毒,然后他一边抬头盯着那条猎犬,一边吃着饭菜,心里却想着对策。
一顿饭吃完之后,刘继祖终于想到了一个简单的行动方案,虽然不是什么万全之策,但还算可行。他决定先去告诉师祖他们,自己可能被书院的人盯上了,他要先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后才能和他们联系,目前他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刘继祖知道后面可能会有战斗,因此把一桌子饭菜和那一桶饭打扫的干干净净。伙计来倒茶,见了空空的饭桶吓了一跳,那可是四个人的饭,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人,心里默默嘀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饭桶’?
刘继祖临走前还要了不少的馒头和放的住的肉,然后让伙计打了包,他去结了账,就离开了饭馆,然后径直牵马来到了以前约定和木毅联络的那家汇通茶馆。
刘继祖在茶馆外面的拴马桩拴好马,来到了茶馆门口,却见茶馆的门关着。刘继祖有些奇怪,心想难道已经关了门?不过他这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去推门,门没锁,一推就开了。刘继祖进到了茶馆里面,然后找了个隐蔽的位子坐了下来。
茶馆里面也没有客人,过了一会儿,才有个伙计模样的人看见了他,走过来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位客官,我们茶馆要搬家了,今天不营业,请您到别的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