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中起精神后，青登专心致志地遵照着冲田的吩咐，练习素振。</p>
至于冲田，则是提着他的竹剑，在诸位学徒的身旁游走，监督着众人的练习。</p>
他监视的目光每从青登的身上滑过一次，其眼瞳中的惊诧之色便闪烁一次。</p>
——这人……好厉害啊……！</p>
新手在练习素振时，常常会犯各种各样的小错误，比如剑没有朝前挥，而是朝下挥；挥剑时手腕翻腕或压腕……</p>
一般来说，花上好几日的时间才将素振给练得不会再出什么错误，是非常正常的事情。</p>
若是能用一天的时间就将素振给练标准，那已算是天资卓著了。</p>
而这位新来的小师弟……竟然只看他演示了一遍，然后自己练了一次，就能使出标准得挑不出任何错误来的素振……</p>
——这人的天赋……说不定还在近藤兄和土方先生他们之上……</p>
冲田不受控制地将近半数的目光与注意力，都投到了青登的身上。</p>
这位美少年给青登下达的练习要求，是练到再也挥不动剑为止，看看青登目前的极限是多少。</p>
标准的素振，每一刀都得尽你最大的力量去挥出，所以对体力的消耗格外大。</p>
在挥到第32刀时，青登便感觉双臂的肌肉酸痛至极，双臂难以再举起，因此只能无奈放弃练习，向冲田高声通报“我挥不动了”。</p>
“嗯……不错。”冲田拖着竹剑缓步走到青登的身旁，“我刚才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你，看你的动作有没有做标准。”</p>
“你做的远比我预期的要好。”</p>
“除了最后的几刀，因为体力不足而导致姿势有些乱了之外，其余的每一刀都相当地标准。”</p>
“感觉有些丢脸啊……”青登苦笑道，“才挥了32刀，就挥不动了……”</p>
——这副身体真是孱弱啊！</p>
青登第不知道多少次吐槽自己这副新身体。</p>
“初学者不需要太在意素振的数量。”冲田微微一笑，“素振的动作是否标准，才是最重要的。”</p>
“与其去进行一千次不标准的练习，还不如不练。”</p>
“本来是想将今日所有的时间，都拿来教你如何素振的。”</p>
冲田的脸上这时缓缓浮现出无奈的情绪。</p>
“但你的进步速度……远超我的想象。你的素振没有其余要纠正的地方了，所以进入下一步的练习吧。”</p>
“接下来，我教你如何拔刀和收刀。”</p>
“拔刀和收刀算是剑术中基础的基础了。若是连刀都拔不好、收不好，那就别谈什么剑术了。”</p>
“你现在稍微休息一下吧，等休息好后再叫我。我去给你拿练习拔刀和收刀的道具。”</p>
“是。”</p>
……</p>
……</p>
青登休息了足足半小时，才终于感觉到双臂的酸痛感消散大半。</p>
在告知冲田自己已经休息完毕后，冲田屁颠屁颠地跑到道场之外，拿了2柄带鞘的木刀回来。</p>
“好重……”接过冲田递来的木刀后，木刀所传来的意料之外的重量，让青登不禁发出低低的惊呼。</p>
“这是专门用来练习拔刀和收刀的木刀。”冲田解释道，“特意加重过，为的就是能完美地模拟真刀的重量。”</p>
青登掂了点手中的这柄带鞘木刀——论重量，还真是和真刀别无二致。</p>
“好，你现在看我演示一遍。”冲田将木刀佩戴到左腰间，“拔刀和收刀的要点只有一条——让你的手划过最短的路线去摸刀，不要做任何的多余动作。”</p>
“仔细看。”</p>
说罢，冲田猛地抬起右手，按住左腰间的木刀，将其从鞘中抽出。</p>
呼——！</p>
刀出鞘，带起空气被割破的刺耳声响。</p>
在利落地将刀拔出后，冲田以同样利落的动作将木刀收回。</p>
冲田刚才的那一套动作，和他之前演示的素振一样，干净、简练，让即使不懂剑的人看了也都只想大呼一声：“牛逼！”</p>
“拔刀的时候，右手腕记得要以这样的手法去握刀……”</p>
冲田言简意赅地向青登介绍着拔刀与收刀时需注意的各个动作细节。</p>
待语毕后，他将双手与手中的竹剑往身后一背。</p>
“好了。你现在自个试一次。”</p>
“是。”</p>
青登将双脚一岔，重心压低，模仿着冲田刚才的动作，缓缓将右手抚向左腰间的木刀。</p>
看着正准备拔刀的青登，冲田用期待中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在心中暗道：</p>
——拔刀和收刀……这个总不至于一、两下就能练得有模有样了吧？</p>
在见识到青登惊人的天赋后，冲田的心中，产生出了一种奇特的好奇心——想要一探青登天赋之深浅的好奇心。</p>
眼中冒着期待之色的冲田，眼巴巴地看着已经用右手按住刀柄的青登。</p>
青登脑海中的“高速摄像头”于此刻再次打开——</p>
呼！</p>
木刀的刀身一寸寸地被从鞘中迅速拔出，而冲田的双眼则随之一点点地睁圆。</p>
在将木刀抽出后，青登又模仿着冲田刚才的动作，将刀收回鞘。</p>
——这人……以前真的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剑术训练吗？！</p>
青登不论是此前的素振，还是刚才的拔刀收刀，冲田瞧着，感觉都不像是一个初学者所能做出的动作。</p>
剑术的老手都不一定能使出如此漂亮的动作。</p>
然而，他刚才所看的青登与铃木的比试中，青登那极其稚拙的挥剑动作，又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他——这位小师弟的确是个此前没怎么接触过剑术的新人……</p>
——如果……他以前真的没有受过任何正规的剑术训练……那他的天赋……</p>
冲田的目光渐渐变得凝重……不，应该说是变得古怪、“可怕”起来。</p>
被冲田这样的目光给盯得浑身不自在的青登，忍不住道：</p>
“那个……冲田君？”</p>
“啊。”如梦初醒般的冲田，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刚有点走神了。”</p>
“你刚才的动作不错。初学者竟然能使出如此水平的动作，相当难得。”</p>
“不过你刚才还有些地方没有做到位。”</p>
冲田走上前来，细心地跟青登讲解着他刚才还有什么细节没有做好。</p>
经过冲田的纠正，然后青登又自个练了几次后，冲田才点了点头。</p>
“余下的时间，你就专心练习拔刀和收刀吧。”冲田吩咐道，“姑且先练个40次吧。切记在练习时把动作做标准，不要为了能尽快完成练习数量，而忽视了动作的标准度。”</p>
给青登下达完新的练习任务后，冲田便提着他的竹剑，前去监督、检查其他人的练习了。</p>
而在冲田离开后，青登也开始遵照着冲田刚才的指示，专心练起了拔刀与收刀。</p>
而就在这时——那个刚才在冲田的命令下，一直在练习素振的上原，此时终于完成了冲田所下达的一系列练习任务，满身大汗地坐到青登的身旁休息。</p>
他一边按摩着双臂的肌肉，一边冷不丁地朝青登搭话道：</p>
“老兄，你真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冲田君在指导剑术时那么温柔和善。”</p>
上原不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透着一股豪爽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