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内,气氛沉闷。
崇明帝冷着脸坐在御案上,一旁侍立的内侍宫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生怕殃及池鱼,便是崇明帝的同胞兄弟忠顺王都收敛了许多,不敢多加言语。
没一会,戴权领着贾蕴以及右眼乌青的户部尚书李文正走了进来,贾蕴不多言,快一步近前恭声行大礼道:「臣贾蕴拜见皇兄,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忠顺王听着贾蕴不伦不类的请安,嘴角不由地微抽,好家伙,这贾蕴晓得自个犯下大错,先攀上亲来,鬼心思倒是多.....
崇明帝闻言,冷峻的修眉不由地挑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贾蕴,压着怒气道:「少在朕面前耍宝,别以为你是朕的妹夫,朕就能轻饶了你,殴打朝廷命官,打砸户部衙门,贾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朕的底线,今天你不说出个理来,朕饶不得你。」
后行礼的李文正心中一突,虽然崇明帝语气严厉,似有重惩之意,可是从其话中就能明白,只要贾蕴能说出理来,还是能轻饶的。
贾蕴自然也听懂了崇明帝的话,他早就知道,即便崇明帝心里对贾蕴如何不满,只要现阶段忠心于他,除了谋反大罪,其他的都不会深究,这也是贾蕴敢再次大闹户部的底气。
「回陛下,您让户部下发京营饷银的旨意早就下发到了户部,可户部屡次借故拖延,迟迟不肯下发,臣一时气不过,所以才没忍住动了手。」
崇明帝闻言偏头看了看李文正,沉声道:「李爱卿,京营饷银还未下发?」
李文正心中一顿,贾蕴刚说话,崇明帝便询问自己,这态度俨然是倾向贾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贾蕴是天子宠臣的事情也不是隐秘的事情,天子倾向贾蕴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户部敢拖延京营饷银,自然有应对之策,于是李文正禀告道:「回陛下,确有此事,不过此事也怪不得户部,各省税银因河道堵塞,道路不畅,所以税银送至京城的时间比预定的晚上几天,如今税银尚未清点,臣也毫无办法,臣已经与驸马爷言明,等税银入库后,便下发饷银,年关之前,定然能下发下去,只是驸马爷....驸马爷蛮横不讲理,非得即刻下发,臣好言相劝,反倒挨了顿毒打,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李文正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控诉起贾蕴的暴行,那痛哭流涕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贾蕴对李文正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看着老臣哭诉,崇明帝心里也软了下来,这也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贾蕴瞧见崇明帝的面色,顿时对着一旁哭诉的李文正怒骂道:「你放屁,五省的税银早就送到京城,现在给老子扯什么税银尚未清点,真当我是白痴,陛下,税银在户部清点数日还不建工,臣要告户部衙门尸餐素位。」
既然要把过错推给户部,自然是要拿户部的过错,五省的税银入了户部,可这都几天了,告他一个尸餐素位不为过。
「你......」李文正指着贾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后才骂道:「无知小儿,户部的事情你懂什么,朝廷要用银子的地方不仅仅是你京营,轻重缓急的事情你这个无知小儿分不清,吾等难道还分不清?」
朝廷的税银皆有用处,不单单只是京营需要饷银,文武百官二万余官员的俸薪,帝后皇子的享用,王公子孙的岁禄,岁修河工的三百万余两的经费,几十万吏役的工食银,征战之费,等等,真要论起来,不先紧着京营倒也说的过去,反正陛下的旨意是年关前发下京营饷银,迟一两天也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