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兄若是不来找你,你也别理他,即便他来找你了,你也不能告知他你的身份,本门弟子从此一明一暗……
他想着,忽然又是一惊:“这么说来,自己此刻不是已经转明了?莫非师父又收徒弟了?”
他身后除去五百精兵之外,就是那投降的一千甲士,此刻垂头丧气,战甲兵器全被卸了。
他心思纷乱,把手中的人头胡乱的递了过去,又挥手让身后的士兵把皇甫绣的尸体也抬了上来,交给袁名扬验收。
还是一名副将上前报,道:“皇甫家主贼皇甫蓉已被斩首,皇甫绣还有一口气在,其余粮草无数,但不见金银宝藏,只在后面发现一条矿道,正在查探……”
这人说完,又有一人来报:“清点完毕,九百八十七人,全是大练城昔日铁甲,说是经过高僧点化,知晓了皇甫家阴谋,奋起反抗,与高僧一起,诛了皇甫家首贼,赶走左道练气士,余者皆是从犯,已被高僧开一面,放走了……”
片刻间,洞口又有人来报:“矿洞直通地下暗河,河流冲刷了痕迹,无从查起,只发现尸首若干,疑为争夺宝藏而起……”
袁名扬猛的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我师父遗体昔日被妖女携走,可有发现?高僧在何处?”
孟三猛然抬头道:“地宫中有火烧痕迹。全是人骨飞灰……”
孟三话未说完。袁名扬已然暴怒:“放屁!”手一指,袖底一道青色剑光飞起,朝着孟三一剑斩下——
孟三拿枪一挑,手中银枪顿时被削成两截,不由大骇,旁边符佩冷眼着,或者说是着孟三,似笑非笑。
远方忽然有七色光芒飞来,瞬息即至眼前,在袁名扬的青色剑光刚刚削断银枪。还未削到孟三脖颈的时候,七色神光一刷,便把剑光唰去,速度当真快极。
符佩面色顿时阴沉。就见光芒一敛,不是长眉是谁。
长眉也没有把剑光还回去的意思,反而再次伸手一捞,袁名扬身上再次飞出一道紫色剑光,没入他的袖中。
这紫青双剑,乃是采药昔日以先天宫震雷、巽风而法祭炼过的一对太白杀剑,后来,袁名扬作为采药唯一传人,继承了下来。
符佩见此,也不阻止。只是拿眼瞅着孟三,一时没忍住,笑了。
“长眉道长七修剑在手,如今再加上紫青双剑,如虎添翼啊!”符佩大笑出声,笑声中蕴含着一股说不出的讽刺。
长眉温和的道:“昔日药师遗物,贫道岂能贪昧,只是,袁将军性情暴躁,动辄杀人。只怕是药师杀心太重,又死的冤屈,致使双剑杀气太盛,影响了袁将军,如今贫道收来。回山以灵药洗炼,待得把杀气洗没了。才好还给袁将军!”
符佩点了点头:“确实死的冤屈,就是不知,你神翼宫能有多少灵药,为他人做了嫁衣!”
长眉没听出味道来,反而长笑一声,道:“贫道修真一生,助人为乐,为人做嫁衣的事情做的还少吗,不在乎多此一件!”
他说着,转头着袁名扬:“袁将军稍安勿躁,待贫道为你洗炼了双剑,再还给你,必定让你如臂使指,指挥如意,紫青双剑更胜从前,还不会影响了你的心性!”
符佩皮笑肉不笑的道:“担心影响了你自己!”
长眉叹了口气:“佛祖舍身饲鹰,贫道不才,甘愿效仿!”
符佩无语,他替人家辅佐弟子,最后才发现被人家利用了,偏偏引那厮不出来,此刻正一肚子怨愤无处发泄,所以,很想帮衬长眉一二:“你不怕清泉先生找上门去,据我所知,大练城最近很是来了几个高人,跟药师都有点干系……”
长眉勃然大怒:“我长眉身正不怕影子斜,行的正,坐的直,方圆万里也有虚名,妇孺皆知,这紫青双剑,我还洗定了!他们若真怀疑我长眉人品,我长眉还就要讨教一二……”
两大高人这一番对话,只把袁名扬听的胆战心惊,他了符佩,又瞅了瞅孟三,忽然下马拜倒:“道长大恩,无以为报,弟子愿卸甲出家,抛却功名,投入道长门下,望望道长收留!”
这下倒把长眉惊的眉毛狂跳,他还真不晓得具体情况,只以为袁名扬被他气度折服,大喜过望,此人若是收下,好处多多,先不说那少年将军的名声,黄药师东海一战,威名远播,好友无数,只有这个明禅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那清泉可是对自己尊敬有加,自己若是收下他弟子,岂不又多了一层情分……
长眉想到这里,连忙落下地来,喜道:“快起,快起,折煞贫道了也,我神翼宫大开方便之门,袁将军若真想来,提前派人知会一声,贫道大礼伺候!”
他如此做作,袁名扬却不起来,低头道:“古今将相,荒坟一堆,弟子今日卸去将军职位,出家修道,远离红尘,道长若是答应,现在就带我走吧!”
长眉眉毛又是一跳,旁边符佩可惜的道:“那厮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区区小事,一笑而已,可你若是真是这样做了,可就绝了最后一点恩情了!”
袁名扬浑身一震,犹豫半晌,凛然道:“多谢师叔辅佐之恩,也多谢清泉先生的教诲,还有城主大人知遇之恩,但……师尊尸骨被焚,化作飞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或许不在意,以为区区小事,一笑而已,但我这做弟子的……”
符佩一滞,没想到采药随手收下的挂名弟子,还没教导几天呢,就能有这等天赋……
袁名扬没有说完,但长眉似乎已经懂了,伸手拉起他,坚定的道:“贫道收下你了,现在就带你回山,祭拜祖师,传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