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德医馆内,叶宏德一见武德轩上门,忙笑迎上来。
“武大夫?!哎呀,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啊。”
武德轩满面笑意,拱手抱拳,“叶老弟,许久不见,近日可好啊?”
“好好好。走走走,去后面喝杯茶。”
……
当武德轩回到婧儿闺房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包袱。
见婧儿正睡着,他蹑手蹑脚来到榻前,观她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双唇也微微泛红,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在凳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女儿那张沉睡的小脸。
十六年了,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已然长大,她乖巧懂事,聪明睿智,自小便熟读医书,那种不同流俗、傲霜斗雪的风骨像极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连自己都几乎忘记了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婧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父亲那张慈爱的面容。
“爹,您回来啦。”
“闺女,你醒了。”
“爹,叶家怎么说?”婧儿急急坐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期待。
武德轩笑道:“有你爹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将手中包袱打开,取出一个黑色锦盒递了过去。
婧儿欣喜不已,双手接过,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奇香在房中蔓延开来,一个黄黄的圆溜溜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里面,她将锦盒凑近鼻子,深深吸了口气,“龙涎香,真的是龙涎香。”一双清水般纯净的眸子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爹,谢谢你,谢谢你。”
见婧儿如此高兴,武德轩亦是满心欢愉,温柔地拍拍她的小手,说道:
“只要我的女儿开心就好。”
高兴过后,婧儿又面现愧疚之色,“为了婧儿这点事,倒委屈爹去求叶家,婧儿心中有愧。”
武德轩笑道:“过程不重要,关键是结果,结果让我家婧儿满意了,爹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啊。”
“叶家父子可曾为难您?您是用什么法子让叶家卖给我们的?”
武德轩“嘿嘿”一笑,一脸神秘地说道:
“叶老板鬼精,祥州城里谁不知道?我就这样去买他哪里就肯轻易卖啊,毕竟这东西实在是稀有难得,起初各种推脱,好在你爹我早有准备,我把一锭金子往他面前一放,他眼珠子都直了,乖乖地就把龙涎香给我拿了出来。所以啊,你爹这不算求人,咱可是财大气粗啊,腰板可直着呢。”
“金子?”婧儿低声道:“是娘那个绣花荷包里的吗?”
“是,这是我跟你娘从前在京都开医馆时攒下的。”
“花了一锭金子,让爹破费了,婧儿对不住爹了。”
“孩子你说什么呢,这钱原本也该用在婧儿身上……”
说到此,武德轩挥了挥手,“不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关键是,婧儿你不许再以身试药了,知道吗?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娘可怎么交代啊。”
婧儿甜甜一笑,“知道啦,爹。”
将手中黑匣子紧紧抱在怀中,深深的喜悦和期待从眸中漫溢出来,填满了闺房每一处角落。
自从为男子把过脉之后,婧儿已经掌握了他体内毒物的大致情况,如今获得了龙涎香,又有父亲武德轩的全力支持,她的制药进程越发地顺利。
到第九日深夜,她按照最终研制的方子,开始最后一道程序,粉碎药材,过筛,制成药粉,揉成黄豆大的丸子,将有刺激性味道的药粉放入中层,为了药丸味道不至于太难以下咽,她还在中间加了些蜂蜜,再将药丸放入药粉中不断翻滚,增大如鹌鹑蛋大小,最后用清浆盖面成型......
不知不觉已快到子夜,婧儿将做好的最后一颗药丸放入一个小小的暗红色锦盒中,喜滋滋地看着锦盒内静静躺着的三颗黑色药丸,心情无比愉悦,就这小小的几颗解毒丸可是婧儿一个多月的心血,更是肖公子的救命药。
今日便是与肖寒约好的时间,一想到就要见到肖公子,一丝暖意悄然袭上心头,不自觉地唇边浮起了一抹娇羞的笑意。
手捧锦盒,吹熄了灯火,打开了那扇关了自己太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