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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商无炀、耿宇和婧儿三人身穿黑衣隐入林中,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前行。由于不能使用火把,耿宇走在前面带路,婧儿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行走,商无炀时不时伸手搀扶,婧儿不时一脸嫌弃地低声斥一句:“离我远点。”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已看到了那片灌木丛。
一名埋伏在林中的护卫闪身出来。
耿宇问道:“可发现异样?”
护卫道:“我等一直守在此处,并未发现有人进去,洞中之人也一直没有出来过。”
耿宇命护卫继续守在外面,他跟商无炀和婧儿三人穿过灌木丛悄悄向岩壁潜去。
耿宇率先走到一处布满青藤的岩壁前停下,轻轻拔出长剑挑起青藤闪身而入,商无炀和婧儿紧随其后。
洞口不大,刚够一人通行,宛如巨石的一道裂缝,若不是婧儿跟踪那黑衣人,眼睁睁见其隐入这片绝壁,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个洞口,果然是个隐藏的好去处。
洞中虽低矮倒也干净,不过一间普通卧室大小,燃着一根蜡烛,忽忽悠悠昏黄而暗淡,里面十分简陋,几个石墩权当凳子,一张石床上铺着垫褥,床榻上蜷缩着一个人。
耿宇走到近前,将剑尖抵住那熟睡之人颈部,沉声道:“起来!”
那人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睛,面色惊恐至极,颤声道:
“好、好汉饶命,我起来,我起来……”
是一个中年女子惶恐而沙哑的声音。
一个身着孺衣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缓缓坐起身来,一双眼珠低垂着聚焦到顶住她颈部的长剑上,再缓缓地将腿伸到床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那长剑就会刺破咽喉。
耿宇撤了剑,那女子浑身如筛糠般颤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将个脑袋“嘭嘭嘭”磕在地上,求道:
“饶命啊,我什么也没做,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商无炀走上前来,打量这跪伏地上只顾一个劲儿磕头的女人,面色冷凝,沉声喝道:
“抬起头来。”
那女人这才哆哆嗦嗦着将头抬起,满眼皆是惊惧惶恐之色,一见商无炀,女人陡然哭了起来,跪行两步,口中哭求道:
“少主、少主,我是薛六媳妇儿啊,我什么都没干,求你救救我吧……”
商无炀双眉紧蹙,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女人惶惑不安,一味地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商无炀眸色森冷,正待开口却被婧儿拦住。
婧儿走上前来,温言道:“这位姐姐,你别怕,我们便是来解救你的。”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女人一个劲儿磕头,额上血迹斑斑。
婧儿说道:“我们就算要救你,你也得给我们个救你的理由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才能为你做主啊,是不是?”
女人见婧儿相貌清秀,声音更是甜美温婉,心下仿佛不再那么紧张了,略稳了心神说道:
“是是,我说我说。不过此事与我家薛六没有一点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婧儿道:“姐姐你尽管说便是,若当真是歹人所为,你们夫妻自是不必担责的。”
女人垂头哭泣,片刻后抹了把眼泪,说道:
“那是十多天前的一个夜晚,宅子里给各主子送了宵夜,别人都回去歇下了,我便独自在伙房洗碗……”
女人回忆
她洗好碗,将伙房仔细收拾干净,便吹熄了烛火,准备回房歇息,就在她伸手开门的时候,突然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横在了她的颈部,同时口鼻被一只手紧紧捂住,身后传来一个压得极低的女子的声音:
“别出声,否则我隔断你的喉咙。”
薛六媳妇吓的大气不敢出,那女子没有放开捂住她口鼻的手,将手中匕首更向她的颈部顶了顶,语声森冷地道:
“听着,一会儿你跟我走,敢喊出一声来,我即刻杀了你,对了,你家住在山下百岳村东头第二家,薛六是你丈夫,薛丁是你小叔,家里还有个七十岁的老娘,和你八岁的儿子,你若是敢不听话,我这刀要杀的可就不止是你一个人咯。”
薛六媳妇吓的魂飞魄散,连连点头。
于是那女人给她头上蒙上了黑布,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似乎走在山上林子里,脚下磕磕绊绊,时而感到是石子路,时而脚下是松软的草坪,许是时不时躲避巡山的护卫,二人停停走走,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停了下来,脚下平整了许多。
女子没有摘掉她的面罩,说道:“把衣服脱下来。”
薛六媳妇将手环抱胸前,惶恐地道:“为、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女子语声异常凶狠,道:“叫你脱你就脱,再废话当心我灭了你的门。”
薛六媳妇再不敢多问,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只留下贴身衣物,就是连鞋子也给了她。
那女子一阵悉悉索索穿戴完毕,这才将薛六媳妇的蒙面黑巾取下。
薛六媳妇勉强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狭小的石洞中,石桌上燃着一只蜡烛,她向那女子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