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三人匆匆返回住处,冷杉乐呵呵将手中包袱随手丢于地上,提起桌上茶壶在杯盏中倒了三杯茶水,端着杯盏奉到武德轩面前,笑道“
“来来来,墨然为武先生压惊。”
武德轩伸手接过却直勾勾望着手中那杯茶水失了神,口中喃喃道:
“不对啊,怎么有两个?”
冷杉将茶水一饮而尽,望着武德轩愣怔的神情,问道:
“您这是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今晚把您给吓着了?不过呢也难怪,您是大夫,这种阵仗您自然不曾见过,还好,有惊无险啊。”
武先生随意地“嗯”了一声,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转而又向肖寒看去,见他一言不发,只是慢条斯理地饮着茶水,似乎也在想着心事。
武德轩双眉紧蹙,说道:“我离开时看见颍妃桌上有两块玉佩,那日沉香不是说是一对儿玉佩嘛,一块给了婧儿,她这里怎么还有一对儿?”
冷杉笑道:“这就是娘娘的聪明之处啊,应该是早就仿制了一块,就是以防出现这等意外。”
“哦,”武德轩恍然大悟,“如此这般,老贼也分不清真假了,甚好。”
随即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肖寒,口中“啧”了一声,“贤婿啊,你有没发现那老贼临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肖寒抿口一笑,回道:“您老都瞧见了,小婿能看不见吗?”
武德轩又问:“那你没瞧出点什么?”
肖寒抿了口茶,淡然回道:“嗯,瞧出来了。”
“瞧出什么了?”武德轩追问着。
“您老这是担心他认出我了?”
肖寒回望着岳父,渐渐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您说对了,他还真就认出我了。”
冷杉一听之下也大吃一惊,问道:“那老贼如何认出君昊兄了?”
肖寒淡然一笑,说道:“当我使出金蚕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必然会被他认出,即便不能即刻认出,也会心生怀疑了。那金蚕索乃是我的独门武器,即便在夜里也会发出金色的光泽,铁面阎罗不可能不知道。”
冷杉道:“他若发现君昊兄在皇宫突然出现,必定起疑。”
肖寒说道:“别担心,本将军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武德轩心中忐忑不安,看着这个女婿,他是既喜欢,又担心,尽管他知道女婿的能耐,但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自是放心不下,忍不住问道:
“贤婿啊,那老贼会不会......”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肖寒没有给他答案,唇边划过的一丝淡淡的笑意,好似清风拂柳般于漫不经心间,将房中的紧张气氛略微冲淡了些许,似乎在别人眼中十万火急的事情,在他眼里总是如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轻松。
带着这抹淡如秋水的微笑,轻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岳父大人切勿顾虑太多,小婿自有主张,忙了一夜都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我.....”武德轩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肖寒一个催促的眼神堵住了嘴,“那好吧,老夫就回房歇息了,明日再议吧。”言罢转身出门回房去了。
见武德轩走了,冷杉看着肖寒,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
“那,我也回去?”
“嗯,回去吧。”
听得肖寒平静如水的声音,冷杉不情愿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突然眼珠一转,刚刚抬起的腿又收了回来,重新关闭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返回到肖寒面前,陡然附身在他耳边低语道:
“今晚我想,睡在你这里。”
肖寒微微一怔,盯着冷杉深深端详,冷杉歪着脑袋回看着他,双眉轻扬,大大的眼睛上两条扇叶一般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唇边是一丝暖若春意的笑颜。
肖寒唇角挑起一抹奇怪的笑意,随即转身走到榻边翻身上床和衣而卧,伸手拍拍身旁的空位,也不言语,只是冲着冷杉轻笑颔首。
冷杉“嘿嘿”一笑,一边自腰带上摘下长剑握于手中,一边蹑手蹑脚走到床边,鞋也不脱,抱着长剑顺势倒在了床上。又不客气地抓过个枕头来垫在脑袋下,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再扯过被子来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所有动作均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最后才冲着肖寒挤了挤眼,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绝美的笑容。
肖寒笑而不语,垂头沉思片刻后,一掌推出,掌风拍熄了烛火……
黑暗中,冷杉睁着一双大眼,悄声道:“哥,我发现这个颍妃怎么有些不对劲啊?”
“哦?”肖寒淡然一笑,道:“你,看出什么了?”
冷杉道:“原以为血奴司臭名远扬,人尽皆知,她听说过也不奇怪,但是,我怎么觉得她好像认识铁面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