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一天,冷杉匆匆来到肖寒卧房,见他正在看书,问道:
“君昊兄今日倒是有闲工夫看起书来了,这两日冷杉忙于联络各处英雄豪杰,也不知武先生情况怎样,听阿俊说方山神医回来了?”
肖寒说道:“你消息倒是灵通啊?!昨日刚到就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通,我到现在脑袋还蒙圈呢。这不,只能在这里躲着了。”
随即放下手中书籍,“既然贤弟来了,那就一起吧,我带你去瞧瞧,要挨骂,兄弟你也帮我分担一二。”
冷杉满面困惑:“这位老前辈还会骂人啊?似这等‘好事’也难为哥哥你倒是能想到我。”
“就是带你去感受一下咯,,好兄弟要同甘共苦嘛。”肖寒笑道。
言罢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书房西侧墙边,掀开墙壁上一副垂下的山水画卷,露出一个虎头铜环来,肖寒握住铜环向外轻轻一拉,但听得一阵轻微的“咔咔”声响起,旁边一个两尺宽、一人高的柜子缓缓向前移动,柜子后面露出一个暗门,肖寒率先走了进去,冷杉紧跟而入,随着一阵“咔咔”的机关声响,柜子又重新回到了原位。
肖寒与冷杉进入暗道,左右墙壁上均有点燃的油灯,顺着阶梯一路向下,三十层台阶,又是一道暗门,肖寒上前“啪、啪啪”连拍三下,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那稀稀拉拉的山羊胡挂在巴掌脸下,就像没褪干净毛的鸡屁股一般,怎么看都有些怪异,此人正是方山神医萧吕子。
二人进了暗室,肖寒与冷杉恭恭敬敬冲着萧吕子抱拳施礼,萧吕子倒是毫不领情,瞪着一双小眼,不由分说,伸手一把揪住肖寒的前襟,咬牙切齿低声斥道:
“你小子是怎么照顾你老丈人的,嗯?老夫走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的跟个猴精儿似地,这才多久,啊?如今却像个死猴子一样,若不是老夫赶来,恐怕师弟就再也见不到我这师哥了,你这混小子实在太不像话。”
许是怕惊扰病人,萧吕子声音压的很低,再加上咬牙切齿,便好似每一个字都打牙缝里蹦出来一般。
他这急赤白脸地一顿训斥,只将个肖寒弄得是面红耳赤,内心越发地羞愧,前襟被这小个头萧吕子硬生生攥着,只得躬着身子不敢乱动。
冷杉见肖寒被他训的甚是尴尬,忙劝道:“老前辈莫生气,此事的确事出突然......”
“还有你!”不待冷杉说完,萧吕子一双小眼珠便瞪了过去,“两个血气方刚的小子打一个已经半截入土的老东西,居然还让人家给逃了,老夫还没说你呢,还敢替他说情。这事还没完,回头再跟你们两个臭小子算账,哼!”
言罢攥着肖寒衣襟的手狠狠一推,肖寒刹时被一股大力推的向后连退了两步方才站稳,由此可见,萧吕子这回儿可是真的动了气。
萧吕子转身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一边气呼呼地嘟囔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边伸手取了桌上茶盏来一口饮下杯中水。
肖寒与冷杉见萧吕子发怒,自知理亏,也只得唯唯诺诺地受着,不敢做声,只能等待萧吕子撒泼够了,气消了再说话了。
二人偷眼打量着床榻上睡着的武德轩,但见他身上盖着一条薄被,面色显然已不似先前那么苍白,呼吸均匀,好似睡着了一般。
肖寒心中暗自感激和佩服萧吕子,若是武德轩有什么事,别说婧儿是否能原谅他,即便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肖寒冲着萧吕子恭恭敬敬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对于肖寒这由衷的感激之意,萧吕子毫不领情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儿,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算你小子聪明,及时封了他的穴道,护住了他的心脉,否则即便婧儿能饶恕你,老夫也非把你千刀万剐了不可。”
“君昊惭愧。”肖寒恭恭敬敬额首致歉。
“前辈果然圣手,您这一出手,武先生便已大不一样了,方山神医医术高绝绝非浪得虚名啊。”冷杉及时奉上了马屁。
萧吕子毫不领情地一挥手,一脸嫌弃的表情,“拍马屁是没有用的,我萧吕子从来不吃这一套,虽然此次师弟已经性命无忧了,但是,这笔账,我可给你们记下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冲着肖寒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不过你小子也还不算笨,这么点时间就学会针灸之术,难怪师弟把你当个宝贝一样,整日没事还教你些医术,关键时候你倒也做了一回救命稻草。”
虽然他依旧满面怒容,但口气已稍转和缓,肖寒察言观色,忙陪着笑脸道:
“是是是,只要岳父大人康复,晚辈这棵稻草随前辈处置便是,绝无怨言。”
萧吕子听肖寒如此低声下气,似乎气也顺了些,口中嘟嘟囔囔道:
“哼,这还差不多。”